“什么时候的事?”

雪花顺着围巾缝隙渗入脖颈,之南心情复杂到极点。

“半个月前。”

半月前?之南在心里默念,勉强维持着笑容和Ryan告别。

风夹着雪在街头拧起了旋涡,刮得之南鼻头红红,她这些天争分夺秒学习和忙碌,刻意借此压制的酸楚在此刻铺天盖地涌来。

周遭万籁俱寂,哪怕擦过三两行人也因着家里等待而步伐匆匆。

极为浓郁的内疚感见缝插针戳刺着她的心,之南不由自主想刚才Ryan对她说的。

“若是造假嫌疑真的被国际确认,他不仅会名誉扫地,只怕今后都没法在MIT甚至计算机研究上立足。”

“他这趟是去CIT提交数据论证模型,一切就看研究员怎么说吧。”

她不知道,她竟然毫不知情。

难道他前些天总是早出晚归,眼睑压着几丝倦色和沉郁,某天半夜她去卫生间撞见他在客厅轻敲电脑,问及也不过是淡淡一句实验某部分还没完成。

之南想埋怨他隐瞒不告。

可也内疚对他的倏忽,那时她全部心思只在学业和自己事业上,温时凯充当查漏补缺的角色,帮她分析论文和高端市场存在的漏洞与可存商机。

于她而言,他太无所不能了,性格也像是冰浸润到水里,让人察觉不出半点异常。

她渐渐忘了他的感受。

之南都想象不出当他在头疼难解中回到公寓,却看到她拖着行李要离开时的心情。

手机被她摸了出来,想给温时凯打电话发消息。

可低头盯着屏幕良久,像有种破皮而出的勇气和信息推动着她,信息和电话不管在任何过界都无法消除隔阂,之南告诉自己就去看看,去瞧瞧他麻烦解决了没。

她订了下午去洛杉矶的机票。

洛杉矶堪称世界娱乐之都,特殊节日不仅没有门可罗雀,匆匆归家的气氛,各色酒吧霓虹闪烁,活像坐不夜城。

辣妞们在台上扭得妖娆,露肩露沟露肚脐,裙摆上下间金属乐在客人的舌尖上躁动。

这等昼夜不分的繁华里能带着电脑进来的怕是只有温时凯一个人。

大衣被他搭在沙发上,宽松的衬衫袖子的袖子微微卷起一截,手腕的肤色是足以让酒吧降火清凉的冷白。

Sara从没见过有人敲键盘的动作如此漂亮,骨节弯曲时的优雅仿佛在弹奏肖邦的钢琴曲。

即使在MIT的哥哥告诉他Felix就是近在咫尺遥不可及的冰山,且有女朋友。她这样的,当人妹妹还差不多

Sara不信邪,加上有青梅竹马的成分,她偏偏坚信自己是那艘泰坦尼克号。

几个姐妹都去台上跳舞,她却心甘情愿做起了绿叶,在红酒摇曳中找话题。

“Felix,听说波士顿挺冷的?你我现在去是不是得裹成棕熊?”

“冷不冷你最好自己亲自去,或者找你哥。”

手机放在电脑边上,对话框已经空了好些天。

他想发个消息问问,但料定人说不定在陆一淮那,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将自尊踩在脚下。

温时凯嘴角扯起一丝弧度,嘲自己。

“Felix,你明天有什么安排?”Sara仍然锲而不舍。

他目光停在电脑上,网页跳动间闪烁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本就深邃的五官像是渡了蹭淡淡白霜,更显英气。

“这么远的事,我很少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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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拒绝,却又滴水不漏的语气,Sara觉得他哥说的不错,这人简是块滴水不进的海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