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家在这条街正中,无论从哪条道走都得碰上这个,好在站街女一波波的换,加之戴口罩,再没人认识她林之南了。

她中途几次委婉示意男人在街边等她,奈何示意无果,他坚持跟着。于是走过那段最是不堪入目的路,等到家门时,她连头都不想抬了。

余光注意到男人一脸沉默,之南以为他觉得恶心。

“你...在想什么啊?”她声音都轻了。

“之前我读吴承恩的《西游记》,总是不能想象白骨精看唐僧是哪种虎视眈眈。”温时凯作沉思状,扭头看了之南一眼,眸底闪过丝足足的兴味。

“现在应该有素材了。”

“.......”这人真是!

之南哭笑不得,指指对面的长街:“那条街上白骨精更多,你去发挥你的魅力吧。”

“不了。”他摸摸鼻子,轻飘飘一句,“我这唐僧肉前晚已经被吃干抹尽,现在不香了。”

!!!

之南狠狠白他一眼,后者神色坦然,眉梢一挑问有什么问题。

她无言以对,耳根却偷偷热了些。

菜园子边上的梧桐大树近在眼前,之南也无心继续怼他,越过竹篱两人穿了过去。

梧桐村的百年古树算不上什么有价值的文物,当初将这块地分给林瑶和她,也不过是看到树根占地,其余土地所剩无几,好在林瑶并不是做这种伙计的人,多和少差不离而已。

她发愣的功夫,温时凯已将她手里的小钢锹接了过去,他找准接近老井方向的位置开始撬第一块土。

泥土松动,一股子草木气息传来。

之南就蹲在他旁边,看阳光穿过梧桐缝隙,落在男人肩头,像是在白衬衫上簇起一朵金花。

他没挖一铲子,之南心就揪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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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一年过去物是人非,怕早有人将这些东西挖走,怕林瑶的信只是梦中一现,不能当真的。

于是提心吊胆的她只能将目光从男人手中往上挪,到他脸上。

有光晕从他侧脸轮廓上勾勒,深邃眉眼至挺翘鼻尖,往下是薄薄微红的嘴唇,像极了西方画里的模特。

男人挖得专注而认真,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偷看她。

之南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陆一淮。

过去足足三四月,她偷看他超过一秒绝对被抓住,然后眉梢微挑,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怜爱和狂妄

“怎么,又被你男朋友帅到了。”

之南正愣神,忽然听见他叹了口气:“南南,你再看我几眼,我会挖偏的。”

说这话时男人并未侧头看她,一下一下竟然有序的锹土动作愈衬得之南这边尴尬,她赶忙低头。

索性铁锹往下,传来一声瓷器碰撞的清脆声解救了她。

两人迅速对视了眼,心知肚明。

这东西林瑶当时埋得极深,普通人种菜挖树并不能发现它,等温时凯将整个罐子挖出来,已是半刻钟之后。

泥土覆满整个罐子,用一根白绳来来回回困了好几遍。

之南就蹲在温时凯边上等他用锹子刮土,手上和裤子遍布黄泥,他也放于心,依然专注解绳,动作十足的漂亮。

绅士风度仿佛根种在这个人灵魂深处。

罐子脱离泥土和绳子,呈现它本来面貌,成年泥巴色的酒坛。

藏着林瑶一生的秘密。

罐子盖打开,温时凯将最后一步留给了她。

他眼神示意之南。

收到他的动作指示,之南整颗心又抓了起来。

这一路她每一步都走在悬崖钢尖,并不能确保林瑶到底留下什么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