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耳根也莫名热了些。
“老男人?........”他就着这几个字斜睨她,眼神怎么看都危险十足。
“我不和你在这理论。”陆一淮和和气气弯唇,“咱回去再好好说道说道,今晚有的是时间。”
小气鬼。
之南对他翻了个白眼。
突然,有人上前打招呼:“陆公子,没想到您也在这?”
之南扭头,几位年过四十多的男人向他们走来,西装下面相呈国字脸,几分圆滑,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官场那类。陆一淮亦看了过去,眉头微敛,也没说话,明显没想起来这人谁。
“鄙人叫彭越,之前在浙东公安厅任职,最近才调来京城。”他笑说,“陆公子想不起我也正常,说来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在陆老先生七十大寿上,我有幸能陪覃市一起参加。”
“今天再次见到您可真是三生有幸,这宴会没白来。”
说完冲他后面几个人隆重介绍陆一淮,无外乎是总参谋长的孙子,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几人脸上随即露出殷勤的笑。
陆一淮稍稍颔首,没过多表示,算是回应。??:?'?;?+?。五⑧-⑧五-九?
这几个人官职不低,但估计居于彭越之下。看他反应,之南猜这个人大概有求于陆一淮或是在京城想找个靠山。
正想着,那人目光却掠过陆一淮,随意朝她一瞥,笑问:“这是您女朋友?”
他停顿在她脸上的那秒,之南看清他黑亮炯炯的眼,下巴正中那颗痣。
霎时,如潮水瞬间淹没她耳鼻,她感到一抹窒息般的熟悉,从喉咙一直凉到后背。
她绝对见过这个人!
几个人还在官场氏寒暄,彭越那张老脸早已堆叠起讨好的弧度,对她一番夸赞后,说什么初来乍到,还望陆公子多多关照,有什么用得上彭某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之南耳边似有风声轰鸣,场内人流卷起的动静全往她耳朵里冲,她听不见陆一淮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在想她在哪见过他,在哪,在哪.....
直到人声静止,眩晕的光跳跃拉扯成扭曲线条,她在扯得撕碎的空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趴在门缝里观望里面。
她母亲已经一上午没发出动静了,她担心林瑶死了,她担心没人照顾她。
沿着竹片大小的缝隙,那只朦胧惶恐的眼看到里面烟雾缭绕,林瑶跟块破布似的赤裸裸躺床上。
有人在提裤子,骂骂咧咧将几张钱扔她身上,说亏了,要不是听到周围十里的名声他也不会来这。
谁知道那么松,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
门窗耀进来的光若有若无照在那人脸上,香烟落下一道阴影,下巴中央正正一颗痣。
之南浑身一悚,像是从头寒到脚。
陆一淮察觉到掌中的小手骤然收紧,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韩星......”之南茫然往旁边指了指,只说想去找她说说话。
她面上毫无异样。
陆一淮准了,说不要乱跑。之南便头也不回往另一个方向走。
人头攒动,尽是酒杯和笑声碰撞的声音。
隔开一圈圈的人,之南越走越快,近乎跑的速度。她周身都在发抖,仿佛急速跳动的心在某一刻骤然一沉,有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从脚底生起。
她告诉自己认错了,搞错了,下巴有痣的男人那么多。
不是他,不一定是他!
可同样令人发寒的腔调,同样来自浙东,同样那个恶心的眼神。
无数个细节和碰巧将她的侥幸心理砸得支离破碎。
走不走?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