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在不断朝他叫嚣,贪婪地索要愈来愈多的刺激来填补心中蠢蠢欲动的蟒,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他一次又一次探索着生命的极限,想要抑制住黑雾后伸来的手。
耳边风声凌厉而来,小刀在光下闪过寒光,接二连三地朝他刺来。
男人一改方才害怕的模样,满脸阴狠地朝他袭去。严??汌没有因为他陡然的改变感到一丝惊讶,不是预料之中,而是他并不在意。
他赤手捏拳,手背用力青筋虬起,肌肉蓦地鼓起,流畅而紧实地一路上涌,脸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动,依旧冷漠。
严??汌一拳快准狠地挥出去,同时被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血痕由于绷起的肌肉狰裂。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他是收取高额佣金的亡命徒,杀了人他便直接自首,没杀成还被发现活捉无论是送去警局,还是回去像雇主复命都没有好结果。
本来就是视死如归,如今只能以命相博。
他看着严??汌丝毫没有防护地空手接白刃,露出齿间,阴森一笑,趁他不备侧身砍去。
“咚!”
下巴被一拳顶起,肃杀的空气中有一声极清脆的骨结碰撞的声音。
“操你妈!”男人痛得大为光火,狰狞着面孔朝他扑去。
严??汌丝毫没有躲闪,径直迎了上去,单手握住刀刃,红色的血霎时涌了出来,他却像没有痛觉,握着刀子,一拳横击将对方打的脑子嗡声惊起。
男人捂着头,在原地晃荡了两下,沉沉倒在地上。
严??汌面色冰冷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调冷酷:“谁让你来的?”
“呸!”男人朝他啐了口血水,一颗牙掉了出来,混着血渍沾上泥灰。
“严星澜。”
“严闵星。”
“严虹。”
……
他开始一个个说名字,观察着对方脸上微妙的变化。
男人却完全不为之所动,紧咬着牙齿,狠狠地瞪着他:“你把我杀了吧!我不会跟你说的,我已经收了钱,没完成任务也是一死。”
他一开始只是个小混混,跟着大哥到处催债。
但日子漫长,他耐不住寂寞,某日,走到常去的发廊,嚣张地指着常点的那个女人说:“操!多钱,老子给你赎身。”
日子红火地过了几年,捡了一个小叫花子。可报应来的很快,命运平等又不公地降临。
女人的身体因为常年的摧折患上了子宫癌晚期,女儿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却落不下户口。
他和女人都是这座浮华城市的一隅蚍蜉,没有身份,在最底层靠出卖尊严为生,如果把女儿送去福利院,他们的情况势必无法正规领养。
有些路他走了,就注定回不了头。
男人说完,便闭起了眼睛,仰起脆弱的脖颈,不再挣扎,脸上竟奇异地涌出了股悲壮。
严??汌俯身拾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脚步声朝他靠近。
“你告诉雇你的人,让他告诉雇他的人,不管是谁,我会亲自了解他,”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湿气浮在对方脸上,男人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黑沉冷酷的眼珠,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严??汌的声音很低,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我不会杀了他,我会用这把刀,一片、一片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狗吃光,然后我会把他的样子录下来,在每一个国家每一个能买到的广告位上播放。”
说完,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血腥而恐怖的场面,笑声里满是欲望被满足的餍足。
有水声嘘嘘响起,空气中弥了股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