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怕爸爸。
只要跟爸爸在同一空间,她便如惊弓之鸟。
有段时间她甚至希望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幻想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天而降,把她从江家带走。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她一直没有等来能带她走的人。
一直等到长大,进了舞蹈学院,住进宿舍,才敢松一口气。
今晚是第一次,在江春山的高压之下,有人“救”下她。
眼泪控制不住地溢满眼眶。
她不想被人瞧见,暗自汲气,把泪水逼退。
江春山看着高辰风,愣了几秒。
虽有不满,虽看不起蒋南洲,但蒋南洲到底是高家的外甥,他不好直接开火。
他皮笑肉不笑:“南洲你也在啊?”
蒋南洲声音冷淡:“她二十一了,不是十一,跟朋友撸个串儿怎么了?”
“你看这环境,怎么是我们这种人来的?”
这话一出,原来看热闹的不高兴了。
晚上,这里多的是喝了酒的男人,都不是怂的。
“哎哟,这环境怎么了?我说你,嫌这环境不好赶紧滚啊!”
“瞧你那白条鸡的样儿,你的环境也没把你养得像个男人啊!”
“哈哈哈,你看他都不敢说话了,这种人啊就是窝里横!”
......
江春山没料到一句话说错会引起众怒。
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理那些声音。
眼睛盯住江意潼,压低声音:“跟我走。”
江意潼下意识往蒋南洲身后躲。
蒋南洲一手护住她:“你骂人前先搞搞情况,她就是跟辰风来的,辰风喝醉了,在那儿吐呢,你没看见吗?”
江春山扭头,四周都是对他不满的人。
他往哪儿看去?
蒋南洲又说:“潼潼长大了,已有归宿,你以后不要像训小孩似的训她。”
江春山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刚才冲动了。好了,既然辰风也在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江春山在一众食客的指指点点中逃离现场。
食客们也都散了,继续吃吃喝喝。
江意潼如落水的人得救,大口呼吸了几下。
察觉到自己的手仍旧被蒋南洲握着,她赶紧避嫌地抽出。
四顾一番:“辰风哥在哪儿?”
蒋南洲用脚将一把椅子踢开,落坐:“我骗你爸的。”
江意潼又松了口气。
蒋南洲拍拍身边的椅子:“坐下。”
江意潼走过去,坐下。
宋十月把一瓶开好的啤酒敬上,双手递到蒋南洲面前。
满脸崇拜:“蒋总,你刚才真是太帅了!”
蒋南洲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的江意潼身上扫了扫。
淡定地接过易拉罐,喝了几口:“是么?”
宋十月使劲点头:“哎呀,潼潼他爸,我觉得都有狂躁症,我每次见都怕,我还以为今晚潼潼要折在这儿了呢!来,蒋总,吃串儿!”
蒋南洲接过,瞅了瞅,似乎在辨认食材。
一只细白的小手伸过去,把他手中的串儿拿走了。
他转头,正对上江意潼泛红的水眸。
她解释:“你吃不惯的。”
蒋南洲眉尾微扬,又把串儿拿了回去:“谁说我吃不惯?”
他咬了一口,点点头:“还不错。”
宋十月朝江意潼挤了下眼,侧身看着蒋南洲,好奇问:“蒋总,你是专门来找潼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