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慈心疼他,但他知道无论说什么也劝不了他。眼看男人眼眶又有些红润,宋星海伸手抱住冷慈的脖子,撒娇着让男人抱他去洗漱。

有这么双会心疼他的眼睛,那些疼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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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慈吃早餐的时候,宋星海忍不住笑。

冷慈筷子用的很烂,所以到这边吃东西还是得仰仗叉子和勺,他很好奇街边早吃摊蒸笼内的食物,和所有初来乍到的老外一样,站在数字菜单前把每样商品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艰难筛选。

宋星海看他选的那么痛苦,脸上一副‘好奇怪但是这个也想尝尝’的样子。

好在这边的早点卖的都很小份,就算多点几种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加上冷慈的饭量非比寻常,在最艰难的时候番茄酱拌面条他也能一口气吃一两斤。

由于实在是怕冷,冷慈又把他的保暖衣穿上了,外面是挺括裁剪得体的大衣,手套是必须的,脖子上还拴着宋星海买的酒红色围巾。

就是这么衣冠楚楚的一位男士,就算坐在狭窄的早餐店里也有种端坐高级餐厅的高雅,尤其是端豆浆的手法和端红酒杯如出一撤,宋星海瞧着冷慈把小块些的食物吃完,留下几只圆滚滚的大包子陷入深思。

“别用你那叉子勺了,用手。”宋星海好心点拨,将其中一只拿起来,示范给冷慈看,啃了一嘴油。

冷慈内心却是有些迷惘,他不明白为什么东方人喜欢把这种本来就不好切的食物加入馅料,还做的滚烫夹带汤汁。他连吃一颗草莓都要切成细块,好像稍微吃大口就是有违礼仪。

但看宋星海吃的一脸满足的样子他又陷入了另一种疑惑,左右顾盼其他人,也是说说笑笑毫不在意地大快朵颐。

宋星海瞧着冷慈脑袋宕机似的愣了好几秒,接着缓缓伸手摘掉蟒蛇皮手套,露出修长洁白的手,学着他的样子把包子抓起来,往嘴边凑。

“这就对了嘛,吃个饭最主要就是开心,别搞得那么庄重。”宋星海端起豆浆咕噜咕噜喝着,唇瓣上沾上细细的白沫。

冷慈咬的第一口很小,他吃过不少东方食物,但大部分都是可以一口塞或者能用刀叉切小块的。用手拿食物并且直接放嘴里的行为,在他的礼仪教育里,是要被惩罚的。

“唔,没馅儿。”冷慈瞧着白白的包子皮说。

“你咬的太小了,”宋星海贱嗖嗖地用手挡住唇瓣,小声说,“包子越做越假了,以前那包子皮薄馅大,现在厚的可以说得上是城墙。”

冷慈慢条斯理地把那口没味儿的皮咽下去,又在宋星海的期待的注视下大咬一口,软韧的外皮咬穿后,牙齿接触到软糯脆爽交织的肉馅儿,鲜美滋味在味蕾炸开,冷慈眼神一亮。

“好吃吗?”宋星海笑眯眯地说。

“嗯……”冷慈点头,眼睛弯起来,糊了一嘴油。

两人风卷残云,宋星海还传授厚着脸皮找老板续杯豆浆大法,老板忙着打包让他自己添,冷慈又是一脸震惊。

吃饱喝足之后,宋星海发现冷慈一脸犹豫地走出早吃店,临走前多看了忙碌中的老板几眼。

“他为什么允许我们自己续店里的食物?”

“因为忙不过来,而且一杯豆浆而已嘛。……噢,你是觉得没有服务生,不习惯?”宋星海挑眉。

“而且,他不要小费。”冷慈说,“这边的人都不要小费。”

“哈哈哈,风土人情不同。”宋星海伸伸懒腰,望向头顶暖阳,厚厚云层剥开,中间挂着白色日头,温度不烫。

“我以为,这种生活方式只在城中村才有,原来东方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冷慈语气感慨,“我生活的地方阶级森严,很少有和其他阶级平等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