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凡低头看着那双青筋明显的宽大手掌,伸手,接过了纸巾。
“谢谢。”刚哭过的声音拧着一股沉闷的厚重感。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梁晨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暂时将心中的问题压住,现在还不是提那件事的时机。
柔软的纸巾在女人娇嫩的皮肤上滑过,团成团后被她紧紧握在掌心中,她忽然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简单的病号服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右手吊着绷带,寸头显得他精神饱满,丝毫没有病气,眉间的疤痕给他增添了一丝痞气和狠劲,虽然没了那日在游艇上的风光无限。
但是张雅凡觉得,他应该会是个好人。
因为那晚他在游艇上并没有强迫自己。
梁晨坦然地接受着她打量的视线,毫不退缩。
话鲠在张雅凡的喉咙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梁晨看出了她的犹豫、纠结,好心的自己开口问她。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张雅凡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咬了咬牙,说了几个字。
“你能借我50万吗?”短短几个字,张雅凡觉得自己的尊严再次被撕碎成纸片,漫天飘扬,指尖掐进皮肤中,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无法直视眼前的男人,相比于她唯一亲人的命来说,其他的早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包括身体。
梁晨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那晚的她如具木偶般履行着自己的工作,却又在听到自己放过她的时候对自己说了句谢谢。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被强迫的。
同为蜉蝣,本就在这世俗中渺如蝼蚁。
“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50w他还是拿得出手的,于公于私,他都想帮这个女人。
张雅凡抬头,哭过的瞳孔泛着光。
“你是被迫去那个地方工作的?”
张雅凡点了点头。
“你要这钱是为了给那个老头治病?”
“嗯,他是我的养父。有先天性心脏病和肾病。”
梁晨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一时没作声。
“手机号和银行卡,我给你转账。”
第三个问题他没问出口,两人的对话因为徐舟野的电话暂时终止。确认钱到账后,梁晨才离开楼梯间。
张雅凡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你在哪个病房?”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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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第二天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徐舟野就让人把止痛泵给去掉了。术后上厕所是个问题,徐舟野躺在病床上瞟了一眼在沙发上认真处理工作的沈令姒,一时没好意思开口打扰她。
右臂上的伤好说,但是这个颈椎骨折让他无法一个人从床上坐起来。
徐舟野轻拧眉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默默地拿起手机给梁晨打了一个电话,今早就听说他已经醒了,依照他的性子,还真不一定能在病房内乖乖呆着。
沈令姒处理完手头上的几个文件,扭头看了男人一眼,手机刚被挂断,徐舟野果然猜的没错。
这小子真的闲不住。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沈令姒开口问了一句。
徐舟野眼睛轻飘飘地转到她所在的方向,“梁晨。”
“哦。”
“我让他来一趟。”
“你……”徐舟野闷了半天,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沈令姒看着他略显怪异的神情,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怎么了?”
“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