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干起活来也有一把子力气。

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山上。

那些土匪本身就是不敢轻易出现在官府面前的人,哪里会关注到那通敌叛国的裴将军到底长什么样。

在他们眼中,裴将军就是一个上山打柴又遭遇不测的人,又记不起家在哪,只能自愿留在了这里。

于是就这样,裴将军在土匪窝里一待就是十年。

十年里,他已经做到了一把手的位置。

刻在骨子里行军打仗的计谋让他在做土匪上也颇有章法,取得土匪窝里众人的敬佩。

况且他还娶了原一把手的女儿,做了乘龙快婿。

当时他还不到三十,又生的俊美,这样的事也好像顺理成章。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他早就把自己当作土匪窝的一份子,忘记曾经要营救妻子与儿子的事情。

直到裴如风逃到那里。

当时裴将军正干完一票带着人马回去,正面对上了裴如风。

裴如风见了他惊讶不已,喊了一声叔父。

而就是这声叔父让裴将军那封存已久的记忆涌现上来,捂着痛到不行的头就滚下了马。

那些土匪见裴将军这样,还以为是裴如风有问题,当即把他抓了起来。

裴将军清醒之后,得知这些年的事情,立刻连夜将裴如风送了回来。

阮烟听完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件事情也太狗血,竟还能真的发生。

“那你父亲现在在何处?”阮烟将手递给裴煜,让他握着。他现在情绪实在是不正常。

许是怕吓着阮烟,裴煜扯了扯嘴角,“他说下午去威远侯府请罪。”

要请什么罪实在是不言而喻。

明媒正娶的妻子因为被自己连累而被流放又死在途中,儿子被净身入宫任人欺辱。

而他却安安稳稳的过了十年,娶妻生子幸福美满。

“这也不是他所愿,实在是造化弄人,当初他也是想办法营救你们,但... ...”阮烟的话没说完,就被裴煜打断。

“我说晚上让他去给我娘上柱香,他一点都没犹豫说晚上晚娘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等明天再上吧。”裴煜的嗓音微凉,面无表情的陈述这句话。

晚娘就是裴将军现在的妻子。

“他还说,松哥晚上看不见他就不睡觉,他得早些回去。”裴煜牵强的勾唇笑着说。

松哥是裴将军跟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一根独苗,宝贵极了。

这下阮烟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裴煜小时候,裴将军领兵在外打仗,裴母守在京中为他打理府中之事,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面。

裴煜年少成名,裴将军见了也只是夸上两句,让他不要骄傲自大。

而哄睡这种事,哪里是裴将军该做的事。

甚至他甚少在京中,府中还有他的侍妾,他陪裴母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而裴母却因嫁了他而丧命。

现如今,他对现在的妻子嘘寒问暖,对儿子宠爱有加。

甚至因为裴煜已经成了九千岁,就连一句问问这些年他在宫中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都没有,对裴煜受过的那些苦更是置若罔闻。

全然忘记了当初他要救妻儿的决心。

阮烟站起身,让裴煜将头靠在她身前。

这件事情,即使是阮烟这个局外人都感到难受,更不要说裴煜这个当事人了。

他的前半生的屈辱骂名与权势都因裴父而起。

他在宫中受尽屈辱还能活下来的唯一想法就是为父平反,平反之后也是因为那些年少时裴父曾说过的要对得起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