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子透进一缕斜阳。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屋中,身着一袭黑衣,身形笔直,气质冷峻。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

他戴着一张半面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下颌和深邃锐利的眼睛。

孟辰几乎是本能地快步上前。

屈膝一拜,恭敬地唤道:“大人!”

孟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孟辰低着头,心中却忍不住翻腾起复杂的思绪。

大人虽然戴着面具,但那骨骼线条和隐约透出的轮廓,和谢砚礼实在是太像了。

这段时间跟谢砚礼接触下来,这种感觉比之前初见的时候更加强烈了。

即使不摘下面具,仅凭这半张脸,都足以让人感叹。

这就是亲父子啊。

孟辰眉眼间浮起几分暗藏的兴奋。

孟择扫了他一眼,眉头皱起,“孟辰。”

声音不大,却仿佛一柄利刃,让他瞬间回神。

孟辰心头猛然一震,连忙俯身伏地,低声道:“属下知错,请大人恕罪!”

屋内一片静寂。

孟择目光冷而沉,未多言责怪。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信里写不清楚。”

“现在,把你这段时间探查到的所有事,如数讲一遍。”

孟辰连忙应下,起身后垂手恭敬,将自己留在京中这些日子暗中搜集到的一切细节,一一细细禀报。

从谢砚礼的长相,邹家人的长相,到避暑山庄,李嬷嬷,皇长子旧案……无一遗漏。

孟择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等最后一件事说完后,屋中一时沉寂无声。

孟择立在窗前,眼神深沉得仿佛即将吞没一切光线。

皇长子,谢砚礼……

为何,他脑中半点印象也无。

空白,死寂一般的空白。

孟择冷着脸,良久后,他开口。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谢砚礼一面。”

孟辰连忙躬身应道:“是,属下即刻安排。”

练武场。

阳光正好,少年们演练剑法,比武切磋,汗水与喝彩声交织,很是热闹。

谢惊春和往常一样练剑。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在器械架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身形瘦削,神情冷淡,是楚熠!

谢惊春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他几乎是快步冲了过去,连剑都忘了收好。

“楚熠!”

听见呼唤,楚熠微微转身。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谢惊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楚熠低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地道:“……我娘亲去世了。”

谢惊春一怔,连忙松开手,神情一下子收敛下来,眼中满是歉意和关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好吗?”

楚熠摇了摇头,轻声道:“办丧事的时候太匆忙,事情很多,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谢惊春听了,叹了口气,拍了拍楚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