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拿假伤去骗姐姐,他欺骗姐姐已经是不耻,让自己受伤反而能消除他心中偶尔生出来的厌恶。
虽然这伤是真的,但是他自小就被人殴打,不是特别强烈的痛,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了。
可姐姐触碰他就不一样,姐姐每碰他的肌肤一下,身子就会发热发麻。
有一种难耐,又舒服的感觉。
喉结滚动,他不敢看姐姐的脸。
他怕想到那天做的梦。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亲口告诉姐姐,他爱慕姐姐。
那姐姐又会如何呢?
结果只有两个,姐姐接受他,另一个结果,姐姐拒绝他远离他。
前者根本不可能,后者他承受不了,甚至想一下,他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他根本不能将自己的爱慕宣之于口。
想到这里,身体的酥麻感都变淡了很多。
“姐姐,我的身子会不会留疤……”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透着淡淡的失落。
“阿灼怕留疤吗?”陶夭忽然想到以前师兄修习法术的时候弄了一身的伤。
年幼的她看着师兄一身的伤,直接吓哭了。
师兄却拍了拍她的脑袋,“哭什么?有伤治好就行了。”
年幼的她哭着说,“可是会留疤。”
师兄却笑着说:“小师妹你不懂,男人身上有点疤是魅力的象征。”
“好了好了,小师妹,别哭了,你师兄我以后可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回忆到了这里,她无奈道:“男孩子有点疤正常的。”
“可是……”云灼顿了一下,“我怕我日后的妻子嫌弃……”
陶夭倒是被少年的话给逗笑了,虽然她没经历过情爱。
凡间的情爱她倒听说一二。
这世间只有男子会嫌弃女子身上有疤,怎么会有女子嫌弃丈夫身上有疤?
“阿灼多虑了,不会的。”
女子的语气听上去很放松,云灼心脏狂跳,试探又认真地问:“那姐姐会嫌弃吗?”
陶夭原本想说不会。
可是少年上一句话才说了担心妻子会嫌弃,后一句就问她。
这两者不一定有关联,可是这令她放松的心情却没有了。
她把药放置在马车中的案几上,“阿灼,前面的伤,你自己上药吧。”
云灼心跳骤停,血液都像被凝固了。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压下心中的痛苦和绝望。
用很平常的声线开口:“我只是觉得姐姐也是女子,所以才想问一下姐姐。”
陶夭心中的惊慌渐渐平淡,果然是她误解了。
原来都是她自己在瞎想。
那之前在玉城,在客栈,应该都是她在胡思乱想。
云灼还是云灼,举止亲昵一点,只是他什么都不懂而做出的事情。
如此一想,郁结在心中的困惑消失。
*
在另一辆马车上,狭小的空间内,吴软软殷勤地给林澈倒茶。
“师父,喝茶。”
林澈心中郁结,没有看吴软软,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感情,“不用。”
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了,自从陶夭不与他来往之后。
他总觉得心中不舒服,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吴软软倒不在意男人的冷漠,毕竟她一直都觉得男人就是闷骚。
她开始找别的话题,“师父,累不累啊?要不要弟子给师父捏一捏肩膀?”
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故作懊恼地说:“我真的太笨了,师父都化神期的修为了,怎么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