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紧的神经刚鬆懈下来,他又敏锐地察觉到门口的异样,被紧迫盯著的感觉不大舒服,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冷静审视的眼睛。

门口站著一人,西装笔挺,神色淡然,一手随意插在口袋裡,眼神凌厉。

“小…小熠?”裴时岭心头一震,怒火瞬间熄灭大半。

沉熠衡没说话,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过了几秒,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刚才…您说了什麽?”

裴时岭呼吸一滞,喉咙发乾,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刚刚没忍住脾气骂髒话了,而且还是在沉熠衡面前。

空气瞬间凝固,办公室的门被缓缓关上,将门外的世界彻底隔绝。

沉熠衡走近,步伐沉稳,一步步逼近办公桌前,俯视著他,语调温和却带著压迫感,“处罚才结束没几天,您就忍不住要我替您複习?”

裴时岭喉结微动,心底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脸上的肿虽然早已消退,但沉熠衡可不会变得心慈手软。

“小熠,我刚刚是…”他试图解释,语气不自觉放软。

“嗯?”沉熠衡挑眉,语气依旧平静,“现在,过来。”

裴时岭屏住呼吸,指尖发凉,他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合上,裴时岭跟著沉熠衡到楼梯间,这裡几乎没人会经过,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裴时岭站在角落,背靠著冰冷牆壁,沉熠衡则站在他面前,目光冰冷地审视著他。

“您骂了三句髒话。”沉熠衡语调带著理所当然的从容,“按规矩,三十下。”

裴时岭手指微蜷,指尖不自觉地磨蹭著西装裤,心跳微微加快,他没说话,等著对方继续。

“所以,现在请您自己请罚。”沉熠衡垂眸看他,嗓音淡漠,“三十下巴掌,先狠狠打三下,剩下的下班再还。”

裴时岭呼吸一滞,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心口微微发闷。

沉熠衡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却透著强烈压迫感,抗拒也只是徒劳。

“您自己让我管教您的说话礼貌,这不是我强迫的,对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牢牢锁住了裴时岭的神经。

裴时岭的呼吸有些急促,掌心出汗,双手隐约有些发颤,沉熠衡的话没有强求的意味,却让他生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低低地点头:“对,是我…自愿…”

话音落下,他却怔住。

明明,他可以反驳的。

明明,他可以说“是你强迫我立下的规矩”来推卸责任,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却卡在喉咙裡,迟迟说不出口。

甚至,他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关係。

沉熠衡轻轻挑眉,他对裴时岭的迟疑了然于心却没说破,只是抬起手,指尖落在他的下颚,轻轻抬起,“那麽,请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带著严肃。

空气寂静,楼梯间的灯光投下冷色的光影,将两人的轮廓映得格外清晰。

裴时岭屏住呼吸,他的喉咙微微发紧,指尖抵在掌心,努力稳住声音,“我…说了三句髒话,累积三十下巴掌…请先狠狠打我三下,剩下的下班再还。”

话音落下,他的后背贴著冰冷的牆壁,掌心已经微微出汗。

沉熠衡微微一颔首,唇角微微扬起,“很好,咬牙。”

裴时岭的呼吸有些乱,但他还是缓慢地闭上眼睛,等待那份惩罚落下。

然而,意料之外的温度,却先一步覆上了他的左脸。

沉熠衡抬手,掌心轻轻贴上他的侧脸,指腹微微滑过颊骨,带著稍纵即逝的触感,却让裴时岭的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