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有一丁一点的仁慈和动摇,因为她清楚,战争,硝烟和鲜血之外只有两个结果,战胜和战败。
他们苟家人,生来就是这个使命,她也信奉这个使命。
这是与生俱来,无法从骨血里剥离的。
萧觉声不知想起什么,只是看着她,缄默无言。
她第一次上战场,是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她父亲裕王刚过世不久,辽国得知消息,趁机举兵发难,而苟纭章临危受命,即使毫无经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战场。
那时,听闻江东的战况,他常常辗转反侧,梦里总会见到她受伤了,甚至死了。
苟纭章对上他复杂的目光,疑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萧觉声看着她越来越尖的脸,上下打量,不过几日不见,她竟消瘦许多。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
她在江东的地界上,也会吃苦头吗?
见他迟迟不应答,苟纭章又偏过头,清了清嗓子,“松子在哪?”
“在琰王府。”萧觉声问她,“你想现在就去看?”
“不然呢?”苟纭章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不客气地反问,“你以为我专程来看你一趟的?”
“那走吧。”萧觉声跟着站起身。
苟纭章奇疑地看他,“你也去?起兵拔营在即,你一军主帅不在军营,这不合适吧?”
“无妨,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暂定明夜拔营,我去一趟就回来。”
俩人前后从营帐里出来,不远处谢无恙和另外两位将军路过,三人瞟了一眼,只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地径直路过。
没待俩人走远,三人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谢将军,这是咋回事?不是说谨王和宁瑶郡主感情不睦,已经和离了吗?怎么还过来见面呢?”宋将军挤眉弄眼地问道。
还从营帐里出来,着实可疑。
“嗐,又不是在大宅院里,都是行军打仗的将帅,虽然和离,但还是免不了要打交道的嘛。”杨将军打圆场道。
“你俩懂什么。”谢无恙啧了一声,摇头叹息,“你们不懂。”
俩人拧眉,“你懂,你倒是说说。”
“不说不说。”谢无恙摇头,神神秘秘道,“我可不敢瞎说。”
身后窃窃私语十分明显,苟纭章几乎是一个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瞥了萧觉声一眼,“他们这么八卦你,你也不管管?”
“我大度。”萧觉声淡道。
苟纭章哼了一声,顺口接着他的话说:“大腹便便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