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微微一笑,“如果,你觉得连家人也不能面对,那就跟我走。”

姚春愣愣地看着她,泪水汹涌而出,再也绷不住了,呜呜地哭出了声音。

所有恐惧、茫然、痛苦的神情,都出现在她本该嫣然的脸上

“可是……我……我只是一个村姑……我除了洗衣做饭……种田种菜……什么都不会……我没什么用……”

“那你就替我洗衣做饭好了。”

苟纭章看着她,不似在开玩笑,认真道:“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望着她坚毅灼热的眼眸,姚春嚎啕大哭,用力地点了点头。

姚春不认识她,但是知道她是救自己出苦海的恩人,她的武功很厉害,替她们杀光了所有恶人,她告诉她,她们都没有错。

所以,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姚春还在哭,苟纭章没有再安慰她,默默从房间里退出来。

她向姚婶子和姚阿姐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姚阿姐听了,犹豫很久,诚惶诚恐地问她:“郡主愿意这么帮助我们,不知道我们能为郡主做什么?”

苟纭章“啊”了一声,歪头看她,满脸疑惑,“不是说好要给我衣服换吗?”

姚阿姐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是是,瞧我,差点给忘了。”

她急忙找了两套洗得干净的衣衫,交给苟纭章和沈娆俩人,又打了一盆清水让她们清洗身上的血迹。

村里并没有医馆,想要请大夫给姚春医治和落胎,只能去镇上找。

苟纭章和沈娆换了一身干净朴素的衣裳,马不停蹄地往镇上去。

江桐镇上人来人往,还算热闹。苟纭章寻寻觅觅,找了一家擅治妇科的医馆,认真地和大夫谈好了出诊的事情,并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项。

因苟纭章出手阔绰,大夫没有多问,收了定金便开始调配落胎药。

正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一群人涌入医馆。

其中一人掷地有声地道:“大夫!这有个病人,受了重伤,劳你帮忙看一看。”

大夫哎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忙道:“实在抱歉啊,得等一等,我一会儿要出诊一趟。”

“等不了,现在就看。”门口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

苟纭章愣了一下,恍惚间发觉这道声音似有些熟悉,她倚靠在柜台前,有些迟疑地回头望了一眼。

一转头,门口几人都看清了她的脸。

正门口,几个身形高大,身穿铠甲的男子挡住了光线,但苟纭章还是很精准地与其中一个人的目光对上。

狭长的丹凤眼中,映射出的深邃傲慢依旧熟悉。

俩人四目相对。

场面一时安静,气氛尴尬。

左右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久别之后,这般忽如其来邂逅,应该像话本里一样轰轰烈烈,令人神魂颠倒。

但眼前的一幕,没有惊天动地的激动和惊喜,仿佛只是某一天分别了片刻后,又再次相见一样,平淡无奇、不生波澜。只有碰撞的目光中,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思念,像藤蔓一样,生长、缠绕,最后纠缠在一起。

“郡主。”领路而来的孟建堂率先走上前,朝苟纭章行了一礼。

他瞧了瞧萧觉声,又瞧了瞧苟纭章,硬着头皮解释来龙去脉。

殴打萧珅的士兵下手不知轻重,导致他脾脏出血,伤势过重,为了保证将他押解回京都的路上不发生意外,还需要先替他疗伤。

苟纭章恍然回神,“哦”了一声,将视线转到躺在担架上,满脸青紫,奄奄一息的萧珅身上。

“哎,那个……”大夫回过身,看着医馆里满当当的人,又看向苟纭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