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熬好的药送进来,看了看苟纭恒的脸色,又把了脉,沉郁的脸色没有一点好转。

但他还是宽慰道:“世子放宽心,只要好好静养即可,万不可多思多想,不可再消耗心神了。”

闻言,苟纭恒松了一口气,朝苟纭章笑了一笑,不以为意道:“你看我就说吧,什么事都没有,瞎紧张。”

殿内其余三人心知肚明,脸色各异,但没有人出声拆穿他。

苟纭章搅了搅熬得棕黑色的浓稠药汁,舀了一勺,轻轻一吹,将热气散去后,送到苟纭恒嘴边。

“姐,我自己喝。”苟纭恒忙婉拒道,在他的记忆里,被姐姐喂药,从来不是什么温馨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是凶残。

他转头看向范子兼,学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礼貌道:“范大人,麻烦你扶我起来。”

少年人,最喜欢模仿身边的人,他自以为笑得很成熟稳重,实则青涩的脸上都是挥散不去的稚气。

范子兼点头,上前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

苟纭恒捧着药碗,晃了晃,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苦涩无比的药汁。他一边暗中观察苟纭章,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姐,你自己回来的吗?”

“不然呢?”苟纭章看他把药碗晃来晃去,慢吞吞地迟迟不喝第二口,眉头微微一皱,啧了一声,“赶紧喝了,别磨蹭。”

苟纭恒从喝奶的年纪就开始喝药,有时候药苦得恶心,实在不想喝了,前一刻在耍性子,后一刻姐姐的巴掌就甩上来了。

这么多年,他已屈于淫威之下,这会儿一见苟纭章脸色冷肃,不敢再拖延,视死如归地闭上眼,仰头猛灌了一口。

喝得太急,苟纭恒被药汁噎了一下,咳了咳,口腔和鼻腔瞬间充斥着苦涩的味道,苦得整张脸都皱巴巴的。

苟纭章让人准备好了蜜饯,等他龇牙咧嘴地放下空碗,便把蜜饯递到他面前。

“小孩子喝药才要吃糖。”少年瞥了一眼,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了。”

苟纭章看着他,“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