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后的寿宴设在芙蕖园,芙蕖园里有一个湖,湖里养了丹顶鹤、白鹭等观赏类的鸟儿,故名飞鹭湖。

天晴水长,波光粼粼的湖水上立着鹤影,曲折绵长的湖畔长满芦苇,婆娑细长的叶片迎风展开,很有一番疏影纤尘的意境。

说是家宴,但是到的人着实不少,各宫嫔妃、几位亲王、郡王、公主、还有几位王妃和小世子,几乎所有皇室宗亲都来了,人多到苟纭章有些认不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倩影。

是叶净萱。

远远的,见到俩人,叶净萱便迎上前来,盈盈福身,态度十分恭谨。

“臣女见过谨王殿下和王妃。”

四周其余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翘首观望,不知是想看谁的笑话。

一个娇柔,一个强悍;一个还没进门,就到正室面前现眼的大家闺秀;一个平日能用拳头,就绝不讲理的将门虎女,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这场面,简直刺激。

然而,很快周围人都失望了。

苟纭章面上带着得体的笑,虚扶了叶净萱一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都是一家人,叶小姐不必多礼。”

家宴家宴,来了不是家人是什么?

她转头看了萧觉声一眼,“是吧,王爷。”

萧觉声嘴角一扯,微微颔首。

算是承认了。

叶净萱眼睫扑簌,目光怯怯地看着萧觉声,眼眶微红,忐忑不安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还好,他没有当众否认,没有让她难堪。

戏没开场,皇帝和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并肩走来,后头跟着赢贞公主和太子夫妇。

众人齐齐上前,行礼问安。

“免礼。”萧钧朝众人摆手,携言后朝大殿上座走去。

众人跪行大礼,先贺皇帝万岁,再贺言后千秋。

言后雍容华贵,笑颜温厚熙和,“今日本宫生辰,难得将大家聚齐,不必多礼,都坐吧。”

苟纭章跟在萧觉声身边,在宫人的指引下,坐在太子夫妇的下座。

因是皇后的寿宴,皇帝和太子都在,没有人敢犯上造次,宴会上虽然轻歌曼舞,欢快热闹,但整体氛围还是庄肃。

就连笑声都掺杂着一种干巴巴的味道。

苟纭章默默吃席,刚倒了一杯酒,旁边就伸过一只手来,很自然地拿了过去。

她手一顿,慢慢收回来,面不改色,就当是给他倒的酒。

殿上到处都是眼睛盯着,就一个字,忍。

宴会过半,由赢贞公主开始献上贺礼,甜言蜜语地哄得言后和陛下喜笑颜开,太子和太子妃紧随其后,亦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好景象。

轮到萧觉声和苟纭章时,萧钧脸色微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一丁点慈眉善目,问萧觉声:“伤可好了?”

萧觉声双手捧上贺礼给甫姑姑,垂眸敛眉,恭顺地回道:“劳父皇挂念,儿臣已经好全了。”

萧钧冷哼一声,语气不悦,“下次万不可如此大意。”

话里全是警告,没有一丝关心。

萧觉声垂头:“是,儿臣明白。”

萧钧目光威严,朝苟纭章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朕倒少见你,这段日子,可适应了新的生活?”

他问的是,从江东的掌权人,变成谨王妃,她是否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个转变?

苟纭章作揖行礼,垂着眸,略带惭愧,“回父皇,妾身愚钝,尚不能替王爷打理府邸事务,恐怕还需要时间学习。”

这番回答很巧妙,避重就轻。

言后笑了笑,柔声道:“这有什么,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