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娆抬起头看她。

苟纭章继续道：“我今日，本来是受了陈颖和的嘱托，来问一问你的意向如何。但我不逼你做决定。阿娆，你若觉得欢喜，便选他，你若不欢喜，便循着自己的心意，不必看谁的脸色去委曲求全。我与你祖父祖母一样，尊重你的选择。他若是敢纠缠你，我就把他逐出江东，保准他再不敢来烦你。”

苟纭章说得轻描淡写，眼睛却紧盯着沈娆的反应。

沈娆猛地抬头，震惊道：“啊？逐出江东？！……这倒不至于吧？”

苟纭章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她，俩人对视，沈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低了下去。

“我是担心郡主这么残暴不仁，恐遭治下官员诟病……”

闻言，苟纭章轻哼一声，稀奇道：“你第一天认识我？你若怕人家说你不好，我就把他全家都逐出江东，我看谁敢乱嚼舌根。”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嘛！”沈娆一听，急了，“郡主真是越说越没边了。”

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苟纭章摇头叹息道：“我就是告诉你，你想怎么都行。”

沈娆反驳：“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我早点拒绝，别拖着人家嘛？”

苟纭章愣了好一会儿，气笑了，“我是这么说的吗？”

“你就是这么说的！”沈娆一脸笃定。

苟纭章深吸一口气，灌了一口烈酒，看了她半晌，最后也没法儿了。

“算了，随你吧，我不管了。”

沈娆撇撇嘴，唾弃道：“你刚才还说要管我的婚姻大事呢，这会就不管了，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苟纭章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再啰嗦，就让阿恒给你们赐婚，到时候有你哭的。”

沈娆沉吟半晌，忽拍桌道：“那你去赐吧，这样我也不用纠结了。”

“滚，想得美。”苟纭章深受其害，没有顺着她的台阶下，“赐婚后过不好你埋怨我，我才不做这个坏人。”

沈娆猛灌了几杯酒，脸上浮出一抹霞红，趁着一点醉意，嘟囔道：“我就是觉得别扭嘛。”

苟纭章能理解她这种心情，毕竟她之前和萧觉声，也是互掐得你死我活。

但她明白，旁人的化解和撮合是没有用的，还得沈娆自己心里过得去那一关，心甘情愿地接受陈颖和，否则一切都是大家自以为美好实则悲剧的开始。

她没必要创造一个枷锁，再让沈娆去突破。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给你撑腰就是了。”苟纭章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218章 尾声

这一夜，苟纭章和沈娆促膝长谈，喝得酩酊大醉。

苟纭章灌了几壶酒，终于把沈娆喝醉了。沈娆鬓发歪斜，头上的钗环被取下来一只，掉在地上，整个人醉态朦胧。

她抬了抬手，吐露心声道：“我其实，不是不愿意嫁给他，我只想希望自己能再坚定一点，我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适合在一起。”

“总要试一试嘛，”苟纭章摸了摸她的头，“你就这样和他好好说，不要逃避，不然的话……会走很多弯路的。”

沈娆重重地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我下次和他说。”

夜已深，苟纭章趴在桌上，身前的酒杯倒在桌上，酒液洒了满衣襟，她迷迷糊糊中不忘嘱咐身旁的婢女，好生将沈娆送回去。

两个婢女上前去扶起沈娆，沈娆嘴里嘟囔着：“郡主，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沈将军，您已经醉了，可以归啦。”婢女笑着打趣她，一左一右将她扶下楼。

三人走出阁楼，见到荷花塘旁边的台子上，正坐着一个人影，走上前一看，两位婢女连忙行礼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