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觉声伏下身,额头触地,固执道:“为了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准允臣的请求。”

“朕若不准呢?”

“臣,求陛下成全。”

萧闻礼气急反笑,“你就会这一句了是吧?”

来来去去,求什么都是这一句话。这么耿直,还不是看他这个当哥哥的好说话。

萧觉声没说话,也不起来。

俩人静静地对峙许久,萧闻礼看着他,最终长叹了一声。

……

这一夜,萧觉声没有回府,有个小太监来传话,说他今夜留宿在皇宫,与陛下兄弟俩彻夜长谈。

第二日清晨,他醉醺醺地被宫人搀扶回来。

浓郁的酒气扑鼻,苟纭章是被熏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萧觉声蹲在床边,单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脸颊发红,狭长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浮光。看起来是喝多了。

苟纭章和他对视半晌,见他呆愣愣的,伸出手指,在他额头推了一下。

“发哪门子的酒疯?”

萧觉声的头随着她的力道往后仰了仰,随后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虔诚道:“苟纭章,我喜欢你。”

苟纭章有些莫名其妙,哑然片刻,哦了一声,“然后呢?”

萧觉声望着她,眼神像少年时一样傲然清澈,带着一丝炙热,“你喜不喜欢我?”

见他醉得不轻,苟纭章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惊醒里边熟睡的殊华。她牵着萧觉声的手,像引导一个懵懂孩童般将他带到外间的软榻上。

“坐下。”她命令道,萧觉声乖乖坐下,只是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苟纭章唤人打来一盆清水,浸湿帕子拧干,站在萧觉声面前。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这才发现,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像照顾殊华一样,用湿帕子轻轻擦拭他发烫的脸颊。萧觉声顺从地闭上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乖顺得像只听主人的话的宠物。

比松子和殊华还乖。

擦完脸,她又道:“把手伸出来。”

萧觉声伸出双手,掌心向上。苟纭章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小小的口子,不知道是蹭到了什么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痂。她小心避开伤处,擦拭着他修长的手指。

她一边擦一边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陛下都说什么了?”

他只看着她,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只是专注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晨光中,她未施粉黛的面容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温润而皎洁。一缕发丝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苟纭章等不到回答,抬头对上他发呆的目光,戳了戳他的脸,“听没听到我的问题?”

萧觉声出奇地平静,似醉非醉,低头凑上去亲她,“说了很多。”

“什么?”苟纭章挡住他的脸,往旁边避了避,嫌弃道,“别过来,熏死我了。”

萧觉声停下动作,默默坐回去,“忘了。”

这时婢女送来了醒酒汤,苟纭章接过来,递到萧觉声唇边:“张口,喝。”

萧觉声就着她的手,乖乖张嘴一口一口喝完了。

“你去厢房睡吧,别吵醒殊儿了。”苟纭章将他拉起来。

萧觉声像个听话的木偶,被她带到厢房,在她的指令下脱了鞋袜,规规矩矩地躺上床。

可当苟纭章转身要走时,他又立刻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怎么这么磨人呢。”苟纭章小声嘀咕,只得又将他带回床边,捏了捏他的脸,“喝多了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