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屋内响起了宁芬的惊叫声。

苟纭章心下一惊,转身返回房间,瞧见眼前的一幕的瞬间,血液几乎凝固。

宁芬抱着殊华僵立在原地,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正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刀刃已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线。身后持刀之人一身黑衣,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漠无光眼睛。

苟纭章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双目盯着她,手指紧紧握着匕首把柄,声音嘶哑,“要你命的人!”

苟纭章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挑眉梢,从容问道:“哦?想杀我,你胆子不小嘛,谁派你来的?”

“少废话!”黑衣人将刀刃往宁芬脖子上压了压,血珠立刻顺着刀锋流淌而下。

宁芬止不住地颤抖,手中抱着殊华不敢乱动,手足无措地望着苟纭章。

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襁褓布料攥破,却又怕伤到殊华,只得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干脆地扔到苟纭章脚前。金属撞击青砖的脆响在死寂的屋内格外刺耳。

“给你两个选择,要她们死,你现在就可以反抗;要她们活,就用这把刀在手上划一道口子。”

殊华受了惊吓,突然放声大哭,眼泪滚滚,稚嫩的哭声像刀子般剐着苟纭章的心。她看着地上那把匕首,锋刃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颜色。

如果她猜的不错,匕首上的毒和船上乐伎刺杀她时,银针上沾的毒是同一种。

若她照做,割自己一刀,一击毙命,毫无转圜的余地。

“快点!”黑衣人厉声催促道。

苟纭章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低头看了看,轻巧地把玩起来,忽笑了笑,讥讽道:“你凭什么以为,一个丫鬟,一个孩子,能换我的命?”

她抬起眼眸,目光凛然凶狠。

“你既来杀我,总不会不知道我苟纭章是什么人吧?”

她十六岁上战场厮杀,于万军中杀出重围,小小年纪能够和辽国老将蓝峥荣打得有来有往,曾经身为一军主帅,心性何其坚毅,难道是可以轻易为别人抛弃自己性命的人?

黑衣人愣住了,手下又用力了三分,威胁道:“既然这样,我就只好送她们上路了!“

“郡……郡主……”宁芬从齿缝间挤出气音,恐惧不已,目光急切地望着苟纭章。

她清秀的脸庞上泪痕交错,下唇被咬出一道血痕。喉间的刀刃寒意刺骨,一点点割开她的皮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在不停地往外流。

“你们要怨,只能怨她心狠手辣,不肯救你们!”黑衣人冷声道,手下越发用力,同时眼神死死盯着苟纭章。

宁芳脖子一片鲜血淋漓,痛吟一声,却死死地咬着唇,没有向苟纭章求救。

苟纭章看着宁芬,满脸无所谓,只是道:“芬儿,对不住了,咱们下辈子再见吧。”

“你!”黑衣人诧异,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这么无情,她一把将殊华从宁芳怀里抢过去,手指掐着殊华娇嫩的脖子。

“那你的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吗?”

殊华的哭声被硬生生掐住,藕节似的小胳膊在空中乱抓,手腕上的银铃叮铃铃地响。小小的脸蛋越发涨红,每一声抽噎都带着令人心碎的颤音。

第174章 杀机现

“找死!”

苟纭章怒喝一声,握着那淬毒的匕首,竟直接朝她扑去,那顷刻间可以要人命的利刃横扫而过。

她丝毫不顾两个人质的安危,刀刃直朝三人袭去,敌我不分,下手狠辣。

黑衣人心下大骇,瞳孔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