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听不出来,含糊地“嗯”了一声。
“好。”萧觉声含着笑意,一口应下,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晨雨初歇,屋外檐下的雨滴被带出了节奏,“滴答、滴答”地砸在石阶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经久,萧觉声起身推开窗户,一阵清冷湿润的风吹进室内,散了热气,苟纭章平躺在床上,脑袋空空,望着床帐发呆。
萧觉声坐回床边,伸手擦了擦她脸颊旁的汗。
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眼神实在令苟纭章如芒在背,默默扯过衣衫,将自己遮起来。
“遮什么,哪儿没看过?”萧觉声嗤笑一声。
“滚”
萧觉声从容淡然,一本正经道:“那我滚了?你自己去沐浴?”
苟纭章转过头,哀怨地看着他。
萧觉声轻轻地笑了笑,凑到她面前,幼稚地要求道:“亲一口。”
方才啃得唇舌都麻了,也不差这一下,苟纭章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颐指气使道:“我要沐浴,现在,立刻,马上!”
“好嘞。”萧觉声应了一声,给她裹上了衣服,抱着她去净室。
俩人神清气爽地从净房出来,何应就来禀报,说是庆城府衙有差役求见。
那差役正是李逢程的手下,见着萧觉声,小心谨慎地拱手行礼,道:“王爷,我们这半个月一直跟着张诚,今早我们发现……他在家里上吊自杀了,因为昨夜大雨,我们没能发现什么线索,只有屋子里一点烧过的纸灰,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塞给他……”
张诚的死,是苟纭章和萧觉声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既然被推出来顶罪,是必然会死的,只是可惜跟踪了他半个月,却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第172章 鸿门宴
十月初八,王府提前开始筹办小姐周岁宴,宾客名单从文臣武将到地方豪绅,无一遗漏。府中上下忙碌,连厨房采买的仆役都多了三倍。
凌晨,天蒙蒙亮。
王府后门,送菜的板车排成长队,管事正一一核对清单。
“今日是王府小姐的周岁宴,来到都是达官贵人,可得罪不起,菜都要新鲜干净的,若有谁敢浑水摸鱼,掺和些烂菜,仔细你们的脑袋!”厨房采买的管事厉声训斥着,几个菜贩子唯唯诺诺地点头。
队伍末尾,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低着头,推着一车新鲜时蔬,缓缓上前。她穿着粗布衣裳,头上包着蓝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管事瞥了她一眼:“哪家的?”
“城南刘记菜行。”妇人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怯意,“今日送的是新摘的桂花笋和嫩芹。”
管事翻了翻册子,确认无误,挥手放行:“进去吧,别耽搁。”
女子推着车,缓步踏入王府侧院。
来送菜送肉的菜贩子不少,厨房一早就开始忙碌,管事让人把菜卸在厨房门前的廊下,一一付了钱,便摆摆手,让菜贩子离开了。
那围着头巾的妇人走在最后头,环视四下一圈,经过拐弯的时候,脚步一转,飞快往旁边的狭路而去,瞬间隐匿进重重假山里。
谨王府的朱漆大门前,车马如龙,宾客络绎不绝。
府内张灯结彩,红绸高挂,连廊下都铺着崭新的锦毯,侍女们手捧金盘银盏,往来穿梭,处处彰显着王府的富贵与权势。
殊儿被萧觉声抱在怀里,穿着一身朱红绣金的绒毛领子的锦衣,颈上挂着长命锁,手腕上系着银铃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苟纭章站在一旁,神色温和从容。
太守府的两驾马车停下,前头下来的是樊明鼎和樊夫人,其次是樊戎和新妇“覃四姑娘”。
听闻王府大办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