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逃到了断崖边,狼群依旧紧追不舍,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们只能弃马跳崖说跳崖其实也不是,他们顺着崖上的藤蔓爬到了峭壁上,在峭壁突出的一块石头上待了一宿。
那天夜里十分冷,冷到他们不能不靠在一起取暖,面对生死,根本顾不得什么礼节。
互相靠在一起,感受彼此身上的温度,望着夜空明亮的星辰的时候,萧觉声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他问她,如果先饿死了,或冷死了,搜救的队伍还没找到他们怎么办?
她说:“我饿了就把你杀了吃肉,冷了就抢你的衣服,绝不会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与他依偎着瑟瑟发抖。
萧觉声早就知道她嘴硬,爱说大话,如果他死了,她说不定还会找个地方给他埋好。
他觉得经历了一场真切的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有所缓和,最起码不再是要斗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地境方能罢休。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刚听到搜救队的呼喊声,她从恬静的依靠在他肩膀上的姑娘,瞬间变成他面目可憎的宿敌,一边骂骂咧咧他无用拖后腿,一边指使他大声呼应。
她完全没有一点柔情羞涩,指着他恶声恶气地说:“萧觉声,今天的事情记好了,你欠我一条命,得用五十两黄金还给我,不准讨价还价!你可以慢慢还,要是还不上,我就把你捆了扔回来!”
萧觉声脑子里刚生出的一点冰释前嫌的幻想彻底破碎。
但是,五十两黄金,换他萧觉声的命,还是便宜了。
“江东的禾子岭有一片宽阔的草地,郡主喜欢在那里纵马射箭……”范子兼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却见萧觉声迟迟没有回应,像是陷入沉思,心想他大约是不感兴趣,便止住了话头。
雅间内寂静良久,萧觉声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范子兼,问道:“范公子住在哪个客栈?”
范子兼一愣,微笑着回答:“裕王府空院众多,郡主体谅微臣第一次来京都,人生地不熟,难免不适应,且微臣是为了送郡主出嫁,故而便住在裕王府。”
他的回答可谓是无懈可击,有理有据,让谨王挑不出错处来。
话尽于此,苟纭章早已经离开许久,俩人没有再干坐下去,起身结束宴席。
出了今生醉,萧觉声态度强势,非要将范子兼送回裕王府。
范子兼无法拒绝,只能坐上他的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