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愣住,只听他又道:“不是你嫁给我,是我去娶你,我们不回京都了,好不好?”
苟纭章鼻子一酸,闭了闭眼,眼眶里的泪水满溢,无声无息从眼角流下。
她不知该说什么,喉咙哽住,过了很久才轻声道:“很难的。”
“我发誓。”萧觉声道。
苟纭章笑了笑,慢慢冷静下来,淡声道:“别轻易作出承诺,我不喜欢欺骗我的人,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恨你的。”
她不相信,也不能信。
期待,会是一种残忍的凌迟。
她不愿意将自己悬挂在刑架上,愚蠢的,苦苦的等待着别人的宽赦。
萧觉声没有非让她相信或者回应,只是让她知道,让她明白,他要这么做。
他们拥抱过后,很平静地分开,没有因为意见不合,而像从前一样固执地争吵,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萧觉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扶躺回床上,轻声道:“睡吧。”
是夜,狂风大作。
十二月十三日的凌晨,天气果然如同推测的一样,大雪忽骤,纷纷扬扬,周遭覆了一层棉白。
大军拔营,士兵们紧随各自营阵,向东启程。
第104章 浴血战
雪,下得愈发紧了。
宋孝文勒住战马,铁甲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他抬手示意身后五百先锋营将士停下,整支队伍立刻如冻结般静止在风雪中,只有马匹鼻子喷出的白气在空中慢慢消散。
“距离辽营还有三里。”他身边的都尉压低声音,手中羊皮地图已被雪水浸湿,“斥候回报,辽军正在换岗。”
宋孝文点点头,看似冷静的双眼闪过一丝波动。他转身扫视身后将士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霜雪,目光坚毅发亮。
“记住,突袭前营,惊了辽军就撤。”宋孝文的声音肃然,“不要恋战,我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
远处,辽军营地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无数大帐围成环形,中央是高高飘扬的狼头旗。营地外围,身着皮袄的辽军哨兵正缩着脖子来回走动,他心中暗呼自己太倒霉,今日天气恶劣,怎么今天就轮到他看守了呢?
白雪纷纷扬扬,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哨兵松懈地打了个哈欠,将头上的头盔紧一下,压住耳朵,避免得耳朵被冻僵。
宋孝文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刀身映着雪光,泛起一片寒芒。
他猛地挥刀前指“杀!”
五百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出雪幕。宋孝文冲在最前,铁甲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辽军哨兵直到先锋营冲到百步内才惊觉敌袭,慌忙吹响号角。
有惊疑不定的辽兵抄起武器跑出来迎敌,宋孝文一刀劈翻冲来的辽兵上,鲜红的热血洒在雪地上,格外鲜艳醒目。
“冲!”
他大吼着,带领先锋营如尖刀般插入辽军营地,铁骑所过之处,帐篷倾倒,火把翻飞,辽军士兵仓促应战,却因措手不及而混乱起来。
辽军中军营帐。
隐隐听到打杀声,裴延山猛地掀开帐帘。这位辽国名将年约四十,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骨,格外狰狞骇人,给他身上的戾气又添了几分凶残。
“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
“报!敌军突袭!”亲兵跪地禀报。
裴延山有些惊讶,没想到平丘军会反扑过来,更没想到他们竟会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发动进攻,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多,约莫五六百人。”
裴延山闻言微微蹙眉,对于平丘军这种送死的行为不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