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游刃有余地对了三五招,忽感到有掌风至门面,抬手去挡。

对方却骤然收了手,转而狗皮膏药一样朝她贴靠,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上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在了支撑营帐的柱子上。

黑漆漆的夜色中,俩人的呼吸交缠,炙热又浓烈的酒味中,还有身上落雪的湿冷。

苟纭章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忽抱住他,将额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将发间的雪蹭在他的衣服上。

她呼出热气,轻轻地笑问:“不是不让你来吗?”

萧觉声将她抱紧了,低头下颌抵着她的发,低声道:“你个坏心肝,当真是薄情寡义,还没好几天就要冷落我是不是?”

苟纭章震惊地哇了一声,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任劳任怨给你练兵,为的是什么?你倒好,倒打一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萧觉声闻言,循着她的腰肢往上游,摸到她的脸庞,将她下巴抬起,低头从她脸颊吻到她的唇,后在她唇角轻咬了一下。

真是,狗咬吕洞宾。

“嗯,辛苦你了,”他贴着她的脸颊,“今晚本王替你暖床,可好?”

“不……”苟纭章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萧觉声就捏住了她瘦削的下颌骨,颇为凶狠地吻上去,寸寸舔舐,一轻一重地啃吮。

纠缠间酒气被搅散,氤氲在俩人的鼻息之间,令人闻之欲醉。

黑暗中,亲吻纠缠中,伴随着衣服摩挲时发出细琐声音。

“萧觉声!别乱摸……”

苟纭章急促地喘息一下,在腿上扣住他游移的手掌,察觉到他急切的意味,连声道,“冷静点……把手收回去……”

萧觉声收了手,在她柔韧紧致的腰间捏了捏,不明缘由地哼笑一声,忽问:“宋将军读书多,文采是不是比我好?”

苟纭章不假思索,反问道:“这不是当然的吗?”

萧觉声不说话了,抱了她一会儿,转身去将帐内的灯盏点亮。他回身看去,见到苟纭章衣着凌乱,双颊绯红地靠在柱子上,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快别这么看着我。”萧觉声喉结滚动一下,语焉不详道,“我真受不了。”

苟纭章拢了拢衣衫,坐下倒了一杯茶慢饮了一口,若无其事地摆手道:“你还有事没事?没事赶紧给我滚啊。”

“有事,怎么没事。”萧觉声坐到她身边,“谈谈明日的作战。”

苟纭章看了她一眼,质疑道:“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还有别的计划?”

“跟他们说的,与跟你说的不一样。”萧觉声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温声道,“我有事情嘱咐你。”

苟纭章扬了扬下颌,“你说。”

萧觉声垂下长睫,沉吟一声,声音干涩,“明日,如果……如果我从正面突袭失利,你不要犹豫,直接从南边撤退。”

“什么意思?”苟纭章微微蹙眉。

他没有看她,只是继续道:“到时候情况不对,我会放一个红烟,只要你看见,就带着江东的兵马离开。”

虽然在战前这样说很有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嫌疑,但是战场凶险,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战况糟糕,他不想让苟纭章和她手下的人,一起赔进去。

苟纭章缄默无言,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走的。”

她的理智,她的责任,都不允许她把自己葬送在这里,生死的抉择之前,无论如何,她都会选择活着。

萧觉声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克制的柔和,似水流长,肚中千回百转的话辗转,最终只剩下一句,“明日保重自己。”

苟纭章嗯了一声,“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