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江东丢失,十个邶丘也抵不上啊!”
苟纭章握紧缰绳,看了他一眼,“你的这些顾虑有道理,我也想过了。我们不能顾此失彼,所以我不会带太多人去。照以往和辽国对战的经验,我最多只能带走五万人,但为了确保江东的安全,保险起见,我带三万人去支援,若是辽国忽然发起冲突,也不必担忧,我会安排好的。”
“可是,”范子兼的脸色有些发白,眉毛上都落了霜雪,“朝廷还没有旨意下来,郡主现在出兵,会不会太急了?”
“不能等。”苟纭章眉目沉静,字句清晰,“战事瞬息万变,等不了人。”
范子兼望着她的脸色,眼神晦涩,却像是穿透她的躯壳,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并不是害怕她去上战场,从前许多次,他都不曾担忧过。只有这一次的战场上,多了她心系牵挂的人,所以他很担心,她会不会为其冲动行事。
“郡主,你冷静想想。”范子兼低声道,“再过半个月,就到大雪季了,到时候大雪封路,您若是去了邶丘,就是自己钻进牢笼里!平丘军打不过辽国,可以退啊!为什么非要这个关头去冒险呢?”
“范子兼,不要再说了!”苟纭章毫不留情地呵道,“平丘军付出惨重,才将邶丘拿下,若此时拱手让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身为大央的将军,断不能看这样的笑话发生。”
“郡主,你为的是平丘军,为的是大央,还是萧觉声?”范子兼咬牙道,“不管是大央皇室还是萧觉声,对郡主来说,当真有益处吗?他值得郡主去冒险吗?”
她这样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可究竟为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苟纭章冷声道:“够了,你现在说的话我不想听,你最好现在回到府衙去,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余的,你不用管。”
范子兼声音堵在喉咙,“郡主……”
“闭嘴!”苟纭章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回过身,用力一甩缰绳,策马往军营飞驰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平襄所有将领都已经整装待发,在军营中等候。
所有将士如同一座座雕像一般,在风雪之中嵬然不动,任由霜雪落在眉头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