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萧觉声挑眉,“扔了,你给我条新的?”

“我的东西,我说的算。”苟纭章不用闭眼,一些靡乱又不可描述的画面,就一窝蜂的涌入脑海,怎么甩都甩不开。

那些不堪入目的想象,和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合为一体,就更加令人面红耳赤。

苟纭章简直无法直视他。

见她脸色绯红,萧觉声狐疑地打量她的表情,“这帕子,有什么问题?”

苟纭章无从张口,又不好意思当面点破他,沉默半晌,闭上眼睛,转身不搭理他了。

静了片刻。

萧觉声垂下眼眸,唇角勾了勾,坐回床边,似笑非笑道:“这张帕子我倒是用久了,都磨薄了,要不你再给我一张新的,好不好?”

“做梦,想得美。”苟纭章闷声道。

“绣牡丹花的好看,我记得你有好几条。”

“你一个大男人用牡丹花的帕子,不怕讨人笑话吗?”

萧觉声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道:“我私底下用,谁会知道呢?”

房内寂静片刻,他又道:“牡丹花的刺绣多,更糙一些,比石榴花的耐用。”

苟纭章捂住红得滴血的耳朵,“闭嘴。”

萧觉声探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呢喃,“怎么更烫了,再喝碗药吧?”

“萧觉声。”

“嗯?”

“滚,出,去。”

第78章 心相探

苟纭章窝在床里,半阖着眼睛,眼神放空地看自己衣袖上的忍冬纹。

她知道自己在萧觉声面前,总是有恃无恐,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根本没拿他的皇子身份当一回事。

除了她之外,他这辈子估计就只被他父皇这么打骂过了。

有时候她惊觉自己似乎过分了,偶尔会有些愧疚,可下一次依旧理所应当地这么对他。

但他并不在意她这么嚣张跋扈,甚至还很纵容。

苟纭章睡不着,正发呆时,萧觉声端进来一盆清水,绞了布巾。

他坐在床边,小心将她的脑袋摆正,手指轻撩起她额前的发丝,将叠成四四方方的湿布,盖在她额头上降温。

凉意开始透到滚烫的肌肤上,苟纭章哼了一声,慢慢阖上眼,低声问:“你还不回军营吗?”

“不急。”萧觉声轻声道,“你安心睡吧,我不走。”

有他在身边,苟纭章确实感觉到莫名的安心,她不想承认,但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苟纭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下,只是喉咙干哑,身体乏力。

房内昏暗无光,周遭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她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屋顶,在空荡的安静中,心中生出一丝惆怅寥落之意,仿佛陷入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

苟纭章本以为萧觉声已经走了,睁着眼睛躺了一会,慢吞吞地翻身准备起来。

可她刚动了动,黑暗中忽站起一个人影,朝床榻走来。

他应该是一直在等她睡醒。

将床边的灯盏被点亮,苟纭章眯了眯眼睛,看见萧觉声神色柔和,正看着她。

他将她扶坐起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怎么样,还难受吗?”

苟纭章咳了一声,嗓音嘶哑,“水。”

萧觉声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看着她喝完,“我让人送了饭菜过来,一会吃了饭,再喝一次药。”

苟纭章润了润喉,将茶杯还给他,“你怎么还不回去?”

“急着赶我走做什么?”萧觉声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难道在乾东还有人可以伺候你?”

苟纭章受了他的照拂,语气收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