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

“好。”

走出洞穴外，你隐隐听见了白老爷的声音，寻着方向转过一个巷口，首先看见的却是无相。

他坐在一个洞口前闭眼打坐，还没等你靠近便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后拿起身旁的天杖，站起身转向你。

你们沉默地对视着，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很多的情绪，超越了你们成为姐弟后纠缠两世的记忆，回到了你们相识最初的原点。

你该如何叫他呢？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道，投生到这荒乱的人间之中，尝尽了苦楚。

“姐姐。”

无相忽然开口了，他这话说出来，仿佛敲定只认与你的这层关系。

话音落下，他正迈步想走向你，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后冲出来，可没想到无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白老爷被拴在无相手上，一脸委屈地看着你，大喊：“放我下来！”

你目光落在白老爷身上，叫他：“过来我这里。”

听你这么说，无相便松手了，白老爷脚都没落地，直接飞到了你面前，扑进你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你。

你缓缓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随后拍了拍他的背。

白老爷将脸埋在你的怀里没动，你听到一声很低的抽泣声。

“让我看看你。”你柔声说。

白老爷仰起头，双眼通红，异色的瞳孔泪盈盈的。你爱哭，他也爱哭，这点真像你。

“对不起，我之前还没有记起过去的事情，所以……没有认出你。”

白老爷吸了吸鼻子，说：“没关系。”

你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珠，问：“这些年，你独自在地狱里生活，过得还好么？”

白老爷看着你，嘴巴紧紧抿着，沉默了很久，才说：“不好。”

眼泪又从他眼角流下来。

“不好，一点也不好。”白老爷哭着说，“我想妈妈。”

你心里泛起一片酸楚，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萨若。”

小孩儿的哭声忽然止住了一刻，他仰起小脸，愣愣地看着你。

“妈妈叫我什么？”

“萨若。”

你的口中吐出两个音节，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名字，由你口中叫出，言出法随，轮回终于有了他的名字。

地狱上空忽然出现一大片功德金光，几乎铺满了整层泥卢都，此处的鬼怪们都发出惊异的叫声。但凡看见这片功德金光的，都受了你们的恩惠，那些鬼怪身上的罪孽减了，有的甚至感应入道。

这片功德金光分为四份，其中三份分别落在你、无相和萨若的头上。

你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在你的身体内，甚至比你曾经为多罗菩萨时更甚，你隐隐感觉到自己将触及一道玄机。

萨若也发生了变化，他从八岁的孩童模样渐渐长大了，成了十四岁的少年，个头长了不少，竟然只比你矮了小半个头。

他还想抱住你，可一旁的无相已经忍无可忍，他将萨若从你身边扯开，冷淡地说：“先管管唐玉的事吧。”

你这才注意到，那功德金光明明分为四份，却有一份在地狱上空盘旋许久，眼见就要消失了。你伸手，将那功德金光引到了自己的碧玉莲叶上，那功德金光随即化作一池金色的水。

你盯着这片功德金光看了几眼，心里忽然觉得，规则其实…..挺鸡贼的。

本来，萨若是因你和耶夜那、那若迦而生，但他诞生时，你们三人都陨落了，若非你们又因缘际会再次出世，这片功德怕是就要被规则赖掉了。

甚至唐玉不在此处，没有领到这份功德，规则都想直接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