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他像被钉在树脂里的昆虫,只能徒劳地感受着死亡冰冷的触角逼近。

车窗外,浓重的黑暗里,一个修长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如同鬼魅。

那人影走到安杰尔的车窗边,停了下来。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一条缝隙。

借着车内仪表盘微弱的光,安杰尔看到了那张脸。

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镜片后,兰彻·霍尔海德那双总是弯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如同捕猎者般冰冷残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如同猫戏老鼠般的笑意。

“伊斯先生,”兰彻的声音透过缝隙传来,不再是宴会上的阴柔,而是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刺骨,清晰地钻进安杰尔被恐惧塞满的耳朵,“庄园的风景…好看吗?”

安杰尔想说话,想解释,想求饶,但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兰彻微微俯身,那张英俊却如同恶魔般的脸几乎贴在车窗缝隙上。

“可惜啊,”他轻轻地、如同情人低语般叹息,声音里却淬满了致命的毒液:

“谁让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呢?”

这是安杰尔·伊斯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0010章 分化成Beta的你被家族囚禁了(番外二)

骨骼凌厉的手掌握着冰冷的训练匕首,每一次挥砍都带起破空尖啸。

五岁的克莱德绷紧稚嫩却已初现轮廓的下颌线,汗水混着泥土从额角滑落,砸在霍尔海德家族训练场冰冷的黑色岩砖上。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钢铁和伤口的铁锈味。父亲的训斥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次不够精准的突刺之后,刻进骨髓。

“废物!霍尔海德的血脉里没有弱者!”

所以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克莱德没掉一滴泪。

他只是更沉默地挥动匕首,让那冰冷的光弧成为他与世界唯一的交流。

霍尔海德不需要眼泪,只需要锋利的爪牙。

十岁时,他已是一柄淬火过度、几近冷硬的短刀,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漠然,像冻土下永不融化的寒冰。

直到那个午后。

叔父雷蒙德高大的身影踏入阴冷的庄园主厅,怀中抱着一个与这铁血堡垒格格不入的存在。

那女孩儿像一捧误入寒冬的初雪,怯生生地蜷缩在叔父染血的军氅里。

乌黑鸦发衬得小脸瓷白,细软得仿佛一碰即碎。

一双东方韵致的眼眸,湿漉漉的,盛满了懵懂与惊惶,像受惊的幼鹿。

她身上没有一丝霍尔海德家族特有的钢铁与硝烟的气息,只有一股清浅的、近乎虚幻的甜香。

克莱德站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冰冷的指尖无意识抠进石雕扶手的缝隙。

霍尔海德从未有过这样的存在。她脆弱得像件易碎的琉璃器皿,却又鲜活美丽得像朵在冻土上绽放的玫瑰。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审视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往叔父怀里钻得更深。

雷蒙德叔父粗粝的手指,那能轻易捏碎敌人喉骨的手,此刻却异常笨拙地、带着一种近乎可笑的轻柔,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安妮,”雷蒙德的声音低沉,却罕见地剥去了战场上的煞气,“这是你大哥,克莱德。”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怯怯地撞进克莱德冰冷的灰蓝色眼眸里。

没有预想中的恐惧逃离,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竟奇异地漾开一丝细微的涟漪。

她抿了抿花瓣般柔嫩的唇,极其小声地、带着一点试探的甜糯,唤道:

“大哥。”

那声音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