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霁月感觉他还有话要说,轻声问道:「还有?」

不离便道:「我只是在想,若师兄的分神未曾封印在我身上,师兄可还会倾心于我?是不是我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得到回应……」他的声音渐渐隐没下去,身子绷得微微颤抖,似是真的感到害怕,又不希望这份心情影响到寒霁月。

寒霁月又揉着他的头,温声道:「照你这样说──我的分神未曾封印至你灵台,只可能是因为你身上并未带着炎毒、未被崔家所利用,可若非你当年伤得这样重,我或许根本不会带你回太鲲山,这样推究起来,你说的情况,只可能是由于我压根未曾在煊虞遇见你。」

不离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若有所思,接着问道:「师兄当年,又为何会到煊虞?可有什麽缘故?」

寒霁月轻声笑了笑,方答道:「先前我向你说过一个故事吧?有位高人指点他的弟子,说弟子此生还有一劫的那则,还记得吗?」

不离感到诧异,于是他稍微松开双臂,望向寒霁月的双眼,答道:「自然记得,但这又与师兄有什麽关係?……莫不是……?」

寒霁月见他似乎臆测到了点什麽,便点头答道:「那位高人正是师尊。师尊当年告诉我,我在煊虞尚有一劫,让我自己看着办,于是我见到了你。」他深深望进不离愣然的双眸,勾起了唇,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明白了吗?这所有因果,都是『缘』。而这缘份的起头,是由于我选择了去见你。」

不离顿时感觉胸中五味杂陈,接着如海涛与风声向他冲刷而来,唰啦一声,所有鬱结又飒然而散。他继而玩笑道:「那麽,我是师兄的劫了?」

「祸兮福之所倚,不好说。」寒霁月笑道,一面凑近了他的耳畔,又道:「若要我来说,你应当是我的福星……不,你是我命中的瑞日。此番不也一样,让我逢凶化吉了?」

寒霁月目光柔和,银灰色眼底如有温柔月华流淌,眼中倒映着不离的身影。不离似是被那双眸迷住,如蝶扑花般未经思考地凑了过去,两人的鼻息纠缠,最后在寒霁月的唇上烙下温热的吻。

──师兄,你却不晓得,你才是我的月光。

曾经觉得不可及、不可玷,却为他坠入凡尘的美丽月华。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寒霁月却能在唇舌的缠绵间,感觉到他的炽热与动情。

又是一通胡搅蛮缠之后,寒霁月又有些倦了,大抵是神魂刚复甦,维持精神尚有点吃力。不离从他师兄身上翻了下来,落到褥子的另一侧空位,伸手替寒霁月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像是生怕他着凉一样。

不离接着问道:「留在琉璃天不利静养,师兄要移步回山吗?若感觉精神不足,我再以蜃珠力量运行两周天,应当就够了。」

寒霁月道:「一刻钟前,你也提议过要以蜃珠助我恢复,但我们现下仍在琉璃天耽搁,你觉得呢?」他微红的眼带着一丝薄嗔,在说话时朝不离斜了过来,引得不离几乎想继续「耽搁」下去。

他往日整齐束着的玉冠已经被拆下,放置一旁,此刻鬓髮微乱,青丝在颈间与汗珠互相纠缠,几缕弯弯绕绕地向下,最后蜷在胸膛上,随着微喘的呼吸起伏。

不离一览美景之后,才歛了眸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不好了?」他说这话时虽是低眉顺目的模样,眼底却含着几分笑意,十分可恶。

寒霁月又斜了他一眼,略有些无奈。

不离轻笑了几声,方道:「好罢,不闹师兄了,师兄先歇一会,我去知会四师兄一声,让师兄留住菡月居的几名弟子暂时迁出去,稍微布置一番之后,我再回来接师兄一道归山,可好?」

寒霁月疑惑道:「为何要让弟子迁出?又为何要布置?」

不离低声道:「师兄总不会想……双修的时候,还有弟子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