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滴落的汗珠,一面感受着本命花的牵系,专心辨认着方位。

谁知眼前却先奔来一队太鲲山弟子,他们面上欣喜难抑,对不离下拜道:「恭贺七师叔结成元婴!」

不离一愣,矜持地对他们点了头,道:「起来吧。」

他正想叫其中领头的弟子上前,问问太鲲山灵船如今在什麽方位,不远处却有人以扩音符咒传音而来,道:「恭喜不离仙君。」

不离有些讶异地挑眉,那声音竟是丹门与他不大对头的杜道君。可他还是没失了礼数,拱手遥遥一拜:「多谢。」

杜道君恭贺完毕后,又有许多他不认得的修者遥遥道贺,摸估着是讨好的意味居多,不离也懒得细细分辨其中含意,一面挑了几人回礼,一面寻找柳墨清的身影,谁知竟遍寻不着。

众目睽睽,他也不好问了太鲲山弟子方位后便御剑走人,只得耐着性子询问他们如今的状况,也幸好他们本就是被派来迎接不离的,不离便让他们一面娓娓道来、一面引路回返。

回程途中,远远瞧见太鲲山灵船时,不离便已有些按耐不住。偌大灵船几乎拦腰断成两截,此刻正停放在营地旁,虽然他知道师兄并无大碍,但是目睹如此场面时,心中不由还是升起几分担忧。于是不离便对领路的几名弟子道:

「既然掌门师兄已代我安顿诸弟子,我暂且也不必插手了,你们退下,该做什麽便做什麽,别在我这耽搁时间。」

那领头的弟子一愣,道:「掌门已赶至营地坐镇,七师叔不先一见吗?」

不离道:「晚点我自会去见他,替我通传一声便是。我要先去见大师兄。」

那弟子还未能再劝,不离已调转灼连方向,直朝灵船飞去。由于距离足够靠近,他能清楚感知到神魂深处的牵系,似有一股柔软而焦灼的力量呼唤着他。

灵船上仍残留着火莲符馀威,甲板下一层的舱房亦被烧得满目疮痍,不离一见,便大致猜出了寒霁月是以什麽法子对付司徒真君,稍微感到放心──幸好,他平日就有储备剑符的习惯,在危急时刻帮上了师兄一点忙。

巡守弟子在船上见了他都先是一惊,才赶忙行了礼。不离迟了一会,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颇狼狈,于是他找了间完好的舱房进去,迅速将自己打理一番,方来到寒霁月安歇的舱房外,敲响了门。

得到回应后,他推门走了进去。这裡原是供普通弟子歇息的舱房,陈设极为简单,右侧是足以睡上四、五人的大通铺,左侧一条被抛光过的木质走道,角落堆了些蒲团,房间尽头开了一小扇窗,便再也没有其他。

此刻,寒霁月在通铺正中央的新褥子上靠牆坐起,在不离进房的同时,他含笑的双眼便已对上不离的视线。

「师兄。」不离轻唤道,一面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寒霁月将他上下检视了一番,确认不离一切安好才放下心,道:「恭喜你晋升元婴,我就知道没问题的。」

不离摇头,略显责难道:「若不是师兄费神助我,怕是没有如此容易。」

「那只是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罢了,调动的也是蜃妖残力,不妨碍我休养的。」寒霁月解释道,虽然神情仍是澹澹的,不离却能感觉到他的心虚。

不离知道他说的多半是实话,觉得师兄急于解释的模样有些可爱,也没再纠缠下去,转而问道:「师兄神魂已痊癒了?那麽你的记忆……」

寒霁月答道:「分神的记忆我也一并接收了。」

不离又问:「师兄封印在我身上的分神,打从一开始便清醒着吗?」

寒霁月摇摇头:「原本只是助你调节灵力,仍由我来控制,是我离山的这十年裡,祂才被你唤醒的……因为你很常在心底唤我。」说到最后一句时,寒霁月垂下眸,似是觉得这话由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