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衰弱,肉身虽被你用药草和薰香提到最佳状态,可神魂要是没能护住,就算除了炎毒,也不过是个痴傻的废人,你真应付得来?」
「你……!」宛鹃仙子被他的话和事不关己的语调噎住,却还是不敢说自己真有把握,只得转而指向寒霁月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太鲲山了不起的寒真君瞒了我吗?来袭的竟是卧龙门那个老怪物,简直是不要命了!」
寒霁月好容易才睁开一道眼缝,勉强勾唇道:「说了这麽些废话,你也还是来救我的,何必和宛鹃仙子相争。」
甚霄尘听他说这话,原本看笑话的脸终于绷不住,讽道:「我要是被困在魔域,晚了一时半刻出现,怕就是来给你收尸的了,你还笑得出?」
宛鹃仙子忍不住插嘴:「你们俩倒不着急,还有力气拌嘴?倒衬得我这瞎忙的人像个笑话。还不来搭把手?」后一句话,她是瞪着甚霄尘说的。
甚霄尘踱了过去,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挑起眉道:「你本就是个笑话,庸医,那些针都拔掉,不必再稳固经脉了,他神魂虚衰,根本抑不住灵力狂潮。」
宛鹃仙子道:「这怎麽行!我要用七叶圣雪草洗他的经脉,要是经脉不够强韧,根本禁不起两个时辰的淨化,怎麽能把针除掉?」
甚霄尘驳道:「你懂不懂单系天灵根是什麽概念?就算他昏过去,天地灵气一样会往他身上灌,最严重还会撑破经脉,哪经得起用七叶圣雪草洗两个时辰?以毒攻毒最快,他的神魂快开始沉眠了,等不了。」边说着,甚霄尘从腰间褡裢中拣出一个长条状玻璃瓶,瓶中半透明液体如秋枫般豔红。
宛鹃一听他要用毒,又再次拧起眉,骂道:「我就说你算哪门子的医者,到底不过是个用毒的剑修!此刻用毒,你就不怕他身子捱不过?」
甚霄尘从容道:「我就是剑修,才比你明白剑修有多皮糙肉厚,死不了的。别再拖时间了。」说罢,他捏碎玻璃瓶,在眨眼时间将毒液凝成一柄小刀刺入寒霁月胸膛,手起刀落没有半点迟疑。
「你这个──」宛鹃仙子看得傻住,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了。
甚霄尘凉凉地道:「没用的庸医,去找人收拾一间舱房出来,你难道要一直让病患躺在这种地方?」
宛鹃仙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半晌竟听话地转头拂袖而去,去寻营地中的太鲲山弟子帮忙收拾了。
宛鹃仙子被支开后,甚霄尘迳自延展神识,接管了摇摇欲坠的灵船,缓缓向地面驶去,一边以神识收拾着一地狼借,却状若无事地站在一旁,冷澹地对寒霁月道:「先用这毒把炎毒逼出,等会再治疗神魂和神识。你现在应该感觉浑身冰冷,像是要被冻裂开却又被丢到滚水裡一样疼?哼,活该。当初你硬要切割神魂与他,我就说过会有如此后果了,就是不知道你疼过之后长聪明点没?」
寒霁月紧闭双眼,缓缓道:「我此生未曾悔过,如今也不会。」
甚霄尘嗤了一声,不屑道:「蠢死了。」
话音一落,短暂的寂静被雷声彻底打破。琉璃天之内,比原先威势更强的劫云终于落下劫雷,惊天巨响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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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在劫雷之中,进入了几乎可称得上是空灵的悟道状态。当他留意到的时候,他的意识似乎已被分为两部份,一部份操控着躯体与灵气抵御劫雷,另一部份则落入一片纯然的虚空中。
这裡没有色彩、没有声息,没有时间,宛如太初的浑沌。外在虚无飘淼,可在他脑海中,却浮现了些许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这片虚空中如有袅袅回音,零碎而又强烈。
「此子果然不凡,当初除了您俩老,还没人敢收留他来着,如今看来却是雪山蕴养的神子,看他这凝冰成刀的仙术,必是雪山之神仁慈,派他来替我们除山鬼祸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