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有些不拘小节,只是师尊长期闭关,他在门内作为大师兄,似乎就得搬出尊长般严肃模样,方能安定人心,可这样的拘谨并不合他的性子,多少还是会感到吃力。
不离站在门边没有接话,半晌,他从门外接来了灵茶和灵果,默默端进来放到寒霁月手边。
寒霁月也并未介意,他七师弟向来是知道他性子的,所以他便续道:「不离可是有话要与师兄说?方才见你一直低着头,像是憋着话的样子──」
话还未说完,一双手就探到了他的脸侧,寒霁月微微一愣,发现不离已沉默地凑到自己身前,难辨喜怒的黑眸直直望了进来。
寒霁月神色不变,玩笑道:「莫不是我说你不肯正眼瞧我,你要作一次补回来?」
不离却轻瞪了他一眼,责难道:「炎毒未解。」
寒霁月向后退了一退,微微耸了肩,道:「已经无甚大碍了。」
他这一耸肩,鬓边几绺长髮便蹭到了不离的手上,带来轻微的痒,不离即刻缩了手,感觉自己的双耳烫热起来,视线也垂了回去,压低声音道:「师兄为我如此,不离惭愧。」
要不是他身上累积的丹毒和火系天灵根体质,溷杂成了此种难解的炎毒,随后又转移到师兄身上,他师兄也不必为治疗炎毒如此奔波。
寒霁月听他如此说,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便抬手摸了不离的头,安抚道:「我是大师兄,太鲲山也唯有我是冰系天灵根,正好便于压抑炎毒,合该如此。」
不离抓着玄色袖口的手指紧了紧,终是只能吐出一句话:「我的修为已至金丹大圆满。」也就是说,只要準备妥当,他很快就是全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
所以,师兄能不能别再把他当小孩子……
寒霁月却是没意会过来,又揉了揉他的头顶,温声道:「甚好,修为眼看就要赶上你叁师兄了。只是也不可太躁进,生出心魔可就不好了。」
早就生出心魔了。
不离瞳中红光一闪而逝,撇了撇嘴角,却还是贪恋师兄的称讚,不打算说话。
寒霁月瞧着他这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确认了不离还是与先前相同,并未因为自己失手重伤他而生出嫌隙,心中才终于安定下来。
心念才定,又浮现其他情绪。很奇怪的是,他在离山之后,虽然偶尔也牵挂着不离,却也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一念而过,顶多在书信中稍带问候几句,如今人在眼前了,心底却骚动起来,彷彿十年来的思念凝缩在一刻涌上,不由自主就想开口问他伤好全了吗?修为进展如何?……诸如此类一见便明白的事,却也只能把那些废话悉数吞回去。
寒霁月收回手,眼神一闪,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忽道:「待你结婴之后,也该自己有个院落了,你可有看上太鲲山哪处?」
不离心中一惊,那抹血红色光芒再次跃上眼瞳,几乎控制不住,只得很冒犯地拥住寒霁月,闷声道:「师兄嫌烦,想赶我走了吗?」
「你这话怎麽听的?」寒霁月愣了下,才轻轻回拥,一面拍了拍他的背,一面笑道:「你还想住在菡月居,自是没什麽不可,只是怕委屈了你。」
他却不知,不离正在他怀中悄悄调息,一点一滴压下心魔的影响。
半晌,不离才又回道:「不委屈,我想一直在师兄身边侍奉。」而且只有他,最好连师兄的弟子都全赶出去。
讶于不离忽然说出口的话,寒霁月先是一愣,心底缓缓浮现滋味难明的感叹。当年不离才八岁,受到崔家百般迫害,连姓氏名字都舍弃了,与崔家恩断义绝。寒霁月将他带回了太鲲山,另取一名,本意是想收他为徒,师尊却在那时掐指一算,摇头道两人不是做师徒的缘份,反而久违地多收了一个徒弟。
这就是为何连六师弟,也比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