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霁月和不离展信后面面相觑,有些拿不準卧龙门的意思。
寒霁月在一番思索后道:「据我所知,卧龙门已在修真界立足近万年,出过许多飞昇的仙人,可也因为门派庞大,派系林立,司徒真君和如今卧龙门掌门,便是分属对立派系的人。」
寒霁月出身平凡,修练之后又全心投入,要不是成名后必须替太鲲山在外走动应酬,否则如今大约连这点内情都不会有机会弄清楚。于他而言,大门派的勾心斗角理解起来颇吃力,之所以能做到进退合宜,不过是凭借经验累积,以及「不深入搅和」的原则,他到底还是不擅长心计的。
不离听后却道:「这两封邀请一前一后到来,想必寄出时日相去不远,但司徒真君的寿诞每年举办,去年又是每十年一次的大办,若司徒真君真有意与太鲲山交好,何不趁去年大办时邀请?卧龙门掌门弟子的元婴大典却非如此,手底下多出一名元婴,掌门的权势便增长了,据说他是卧龙门内部的变革派,说不定早就有意做出一些调整,只不过在等待羽翼丰满,才在此时有了动作。依我看,司徒真君所在的旧派恐也是因为察觉卧龙门掌门的态度改变,方做出相应的反制,却自恃身份拉不下颜面,才会寄出这份含煳不清的寿宴邀请。」
「你说得有理。」寒霁月双眼一亮,讚许地点点头,接着却又道:「说起来,今后司徒真君的寿宴,大约也不会再大办了,据闻他的寿元将耗尽,总是会避讳些。」
修者的寿命会随着修为增长,却也不是无尽的,修练本就是与天相争,时间仍是天道的一把刀,同时威胁与砥砺着修者心性。
不离压抑着心底被认可的欣喜,矜持地点头回道:「那便更说得通了。司徒真君的派系眼见大厦将倾,总会想多铺点后路。」
回忆毕,寒霁月静静看着棋盘上一面倒的形势──黑棋攻城掠地,从容不迫逐渐占满大半棋盘──半晌方道:「也好,太鲲山建立两百馀年,也该是时候整顿了。」他自知没有管事之才,二师弟也对此无兴趣,叁师弟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太鲲山掌门一职才会落到四师弟头上,如今四师弟和不离有心,不离又天生聪颖,显然擅长此道,能够在这些事上一展长才,他应该要感到高兴才是。
不离听寒霁月如此说,眼中不由流露喜色:「定不让师兄失望。」
「你何曾让我失望过?」寒霁月失笑,接着站起身,往窗边踱去。
窗外不时传来太鲲山弟子的么喝声,甚或是兵刃相接的声响,这是由于掌门弟子每日安排不同队伍在外模拟对战,以提升合作默契。数日航程下来,倒也越发有模有样了。
寒霁月悠哉地看着,毕竟除了几日前在丹鹿城接应两位仙子外,再没什麽事需要惊动他,其馀大小事不是掌门弟子处理了,就是不离悄悄处置完再向他报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书裡说的「富贵閒人」,却也逐渐习惯这样的安逸,以及不离的陪伴。
只是他看了一会,总觉得窗外景象不大对,前前后后已有十一名弟子御剑往船尾方向赶去,不似往日锻鍊的模式。
不离瞧见寒霁月神色微变,也赶忙奔向窗边。而就在他抵达寒霁月身侧的那一瞬,灵船猝不及防地一阵剧烈晃动,两人脚下俱是不稳。
寒霁月想扶住不离,谁知不离也同样伸手拉住他,两人反倒绊在一块了。数秒的天旋地转后,他们一同摔到了地上,某一瞬,不离感觉自己的唇印上了什麽柔软温热的事物,霎那又立刻错开,短暂得像是幻觉。
真正回过神时,他已仰面躺倒,不过修士多半习惯时时刻刻以灵力护体,倒是摔得不疼。要命的是,寒霁月压在他身上,此刻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寒霁月的鼻息吹在他耳畔,身上清冷香气飘散,萦绕于鼻息间。
更古怪的是,他师兄不知何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