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还是太过虚弱,根本没有力气睁开双眼看一看那个依旧守在他身旁的女子。

他那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此刻也微微蜷缩起来,指尖处已然被磨损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不断渗出,透过担架上的粗布缓缓滴落地面,而后迅速渗入脚下那片贫瘠的土地之中消失不见。

“白夫人,我们见到许将军府时,发现他人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领头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随即,他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

他心中实在不忍,一想到当时房间里那惨不忍睹的状况,他便觉得无法轻易开口向眼前的女子描述。

毕竟,白夫人前去官府求助时,她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显然是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才好不容易从那帮凶残的山贼手中逃脱出来。

可以想见,白夫人必定对许将军情深似海。

因为就在他们刚刚碰面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稍作休整,白夫人便急切地哀求着众人一同前来营救许将军,并毫不犹豫地亲自领路,马不停蹄地赶往这处山寨。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许将军,领头人心头一阵纠结。

他着实担忧一旦将房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白夫人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般沉重的打击?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决定暂且保持缄默,等待许将军苏醒之后由其本人亲口将这些事告诉给白夫人。

“夫君,那些丧心病狂的山贼怎敢如此待你!想必这段时间你定然受了不少苦楚。”白锦书的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带着无尽的关切,可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白锦书那清冷的目光缓缓地从他的身上扫过,这穿的衣物显然是在许令舟昏迷不醒之际,被旁人匆忙而又胡乱地套在了身上。

再看他身上所裸露出来的伤口,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有的伤口深得几乎能够见到骨头,周围的血肉也早已变得模糊不堪,看上去惨不忍睹。

然而,面对如此凄惨的景象,白锦书的内心却犹如一潭死水一般,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相反,在她的心底深处,竟然还隐隐约约地闪过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