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不?改色,乌色的睫羽眨如轻扇,面色懊恼:“都怪我不?记得了,这药应当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按照习惯去熬的,可能稍微火轻了些?。”
他不?知他现在这副无辜模样有多么让人见怜,先别说他的药熬得没什?么问?题,现下就算有问?题,沈窈也一时说不?出半句狠话了。
她都没想到过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竟然还会熬药。
说完他如约将冰柱递到她手心。
冰凌剔透的结晶感受到她手中的灼热,滴滴化作水从指缝中坠落,沈窈望着出神,只觉得内心的冰也在此时融化。
别人对她好不?过看她是沈家?的小姐,恭敬她三分。
她看着不?拘小节,却是个心中竖着高墙的人,任凭谁也只能站在墙外探声敲望也不?开门。
可温绰却是个不?讲礼节的,他擅自从墙外爬到高处窥探她,却嘴硬说自己只是瞧瞧里面的风景,惊鸿一睹却是让她再难忘怀。
“夜深了。”他忽然开口。
沈窈这才回神发现,手中的冰凌已经化作了地?上?的一滩水。
“嗯,该休息了。”话说出口,沈窈才想到现下最要紧的事。
床榻,只有一张。
“那我能和阿窈一起睡么?”
果然这人下一秒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嗓音很轻,用的是商量的语气,面上?却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无法拒绝。
“……”她还能拒绝吗。
她现在出现在了塌上?,也就说明,是他将她抱上?来的,他都大方把床让给她了,她现在要是不?分给他一半,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好吧,但?你不?能靠我太近。”
她终是松口让他上?来。
结果他一上?来就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不?要靠太近啊!”
“可是我也想盖被子……”
“那你上?你那边盖不?就是了。”这床棉被也不?小,盖两?个人中间留条缝都绰绰有余。
“可你这边暖和,我方才出去了……现在”说到一半,他甚至顿了顿,才缓声:“浑身冷。”简直我见犹怜。
完了,她还就吃这一套。
“那你......”
她话音未落,就见他安详的闭上?了眸子。
“......”
算了,反正他们也没有脱衣服,深山孤院里也没人知道他们睡在一起。
心想着,沈窈便也和衣躺下。
她身上?热气重,脑袋又昏昏沉沉,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可这被子十分厚实?,她喝了药出汗不?一会儿便觉这被子中闷热难耐。
于是她挣脱着将胳膊伸了出来,又露出条腿,寒意立刻席卷进来,却又有些?冷,半睡不?醒中她只好又缩回被窝,来回几趟拿进来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实?在让人痛苦难熬。
直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贴上?她的眉梢,将她眉心的川字一并抚平。
她不?知自己因为闷热来回翻身,早把被子一并都卷到了自己身下,可怜身边的人只能裹着薄毯缩缩在一侧,又不?敢起来争抢棉被。
但?温绰却瞧出她眼下不?好受,额头的温度仍然烫着,她现在不?应该裹这么多被子,反而应该散散热。
可这屋子里却又不?是一般的冷,不?盖被子显然风寒会更重。
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闪过,少年?那双潋滟的眸子在黑夜中眨了眨,只迟疑了半刻,勇气就战胜了那所剩无几的惊惶。
将被子一并拉过来掩了掩,他大着胆子将少女轻轻揽入怀中,他半天没盖被子,身上?凉,正好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