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刚才没看错,小朋友坐在台阶上时,手里一直都攥着钥匙扣的。
那只褪色发白的小老虎挂坠,一直被林知紧紧捏在指尖,揉着按着。仿佛是小朋友浑身上下唯一的依靠和情感寄托,让他心里的情绪能够宣泄在上面。
聂振宏心被扎了一下,有些酸疼。他移开眼,先点燃蚊香放在一旁,然后拧开花露水,抹在林知腿间那几颗红肿的小肿包上。
抹完后,他才擦干净手,轻轻握住了小朋友的拳头。
“等了多久了?”
聂振宏温声问。
面前的人摇头,没答话。
“过八点了,” 聂振宏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怎么不回家画画?” 平日里一到这个时间,小朋友早就强迫症似的回家坐在画板前了。
小仓鼠黑黑的眼珠动了下,终于吱声了。
“等你。”
仅仅两个字。
聂振宏在外找了一下午的担忧疲惫,以及脚上不断刺骨的阵阵隐痛,就一下消失了干净。
他握着林知的手紧了紧,又化为轻柔地一点点拂开他依旧掐着挂坠的手指。
将小朋友的指尖捏在自己宽厚的指腹里。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下午忙着找人,聂振宏连水都没喝一口,此时他嘴唇干燥得都起了皮,却还是握着手里的指节放在唇边蹭了蹭,“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聂振宏没有直说。
却在心里许下了自己知道的诺言。
而林知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在男人的嘴唇和自己的手指间来回挪动。
他瞳孔微微放大,仿佛突然有奇妙的景象迸发在自己眼前。
是有什么蜷缩在泥土里的东西苏醒了。
?O?@地顶破了棕色的土地,在男人干燥的唇边冒出青草,然后蓦地就绽开了一身葱茏的春天。
而他的指尖上,稀里糊涂地长出了橙红色的小果子。鲜艳的, 浓烈的,一颗颗圆滚滚的色彩跳跃到他的视野里,晃悠着坠在指甲盖边,有些痒。
但一点也不沉。
轻飘飘,软绵绵的,好像就算戳到它,也不过是溅了一身的甜。
像桔子…… 还是樱桃呢?林知有些晕蒙蒙地想。
都好吃呢。
“晚上吃饭没?”
聂振宏注意到了小朋友的怔楞,还以为他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连忙松开了手指,状若无意地问,“今天背水果出门了吗?”
他捞过一旁的帆布包打开看了眼,却只摸出了一瓶水,一本画册,还有一只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的手机。
和随时随地捏着手机不放的同龄人相比,林知平日里对智能设备的依赖少得可怜。相比起看手机里的短视频或者小说,小朋友的兴趣和时间更愿意放在画画上。就算不画画,对着铺子外的街道发呆,也多过拿起手机玩。
聂振宏下午一直打不通林知的电话,就猜到他肯定没拿出来看过。
“下次别开静音了。”
小朋友的手机没有设密码锁,聂振宏干脆当着他的面翻到通讯录,在里面把自己的电话设置成了特殊铃声。
弄完之后,又反过来也把自己的手机也做了同样的操作。
聂振宏知道林知可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他想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下午去了哪里?”
直到这时,他才开口问出了今天揣了许久的疑惑。
问这话的时候,聂振宏眼睛一直观察着林知的表情,打算一旦小朋友有抗拒的样子,他就住嘴不再追问。
只不过,和他想的一点不一样。
林知没有表现出任何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