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宏你这话说得!”

热合曼不乐意了,皱着眉,络腮胡都挡不住他的不高兴,“这人命关天的事!被子弄脏了算啥?能救下一个人,你把我那店搬空了我也高兴!”

“我知道你好心,” 聂振宏忙说,“但也不能让你吃亏啊,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的。”

“去去去!”

三人正好走到天山棉被坊门口了,热合曼把自己怀里的被子往收银台上一放,又伸手抢过聂振宏怀里的,就立马把两人往外赶。

“赶紧回去吧你俩!” 他冲聂振宏嫌弃地挥手,“我知道咋处理,你别操闲心了!要收钱我也找潘美莲收去!”

聂振宏哭笑不得,见热合曼坚持,只好带着林知走了。

小朋友手还握在他小臂上。

一路上像个跟屁虫,也不吭声,也没掉队,只睁着眼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吓到没?”

刚才接人的时候,聂振宏没让林知上手,只让他在一旁看着。在他眼中,小朋友这副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这是他第二次问出这句话,上次还是在潘美莲骂女儿的时候。

这回林知没有否认。

他扭过脖子,往刚才潘知乐跳楼的那处又看了眼,才冲聂振宏犹疑地点点头。

“心跳,” 他松开捉着男人胳膊的手,捂在胸口上,闷闷地说,“停了一下。” 就在刚才那个小妹妹跳下来的瞬间。

很长一段时间,林知对于 “死亡” 都没有什么概念。

直到妈妈去世。

他才意识到 “死” 这简简单单一个字,沉到有多令人窒息惶恐。

像铺天盖地的雾色遮掩了所有的视野,把一切存在都给抹消在看不见的雾气中,让人跌跌撞撞再也找不到指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