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自暴自弃地坐在台阶上,抱着脑袋幻想,只要自己一直待在这里,裴槐就一定会找到他。
忽然间,沉闷的撞击声从身旁的墙壁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钢筋缠绕的水泥里奋力挣扎,陶郁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些骇人听闻的校园传说。
夜晚独自徘徊在校园里的学姐被暴徒拖入教学楼强奸杀害,成为砌在墙里的无名女尸,冲天的怨气被封印在砖石之中,化为白骨的尸骸却仍在水泥里苦苦挣扎。
于每个寂静无人的午夜,咚咚地捶打着。
陶郁清楚自己不是恐怖片里带着光环的主角,没有那么大的运气可以击败厉鬼,他怕冤魂索命,怕被拖进墙壁成为倒霉的替死鬼。
余光里的墙面开始震动,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一路从墙角急速蔓延到脚下,整个空间仿佛即将坍塌,陶郁抬起灌铅似的双腿越阶而下,头也不回地拔足狂奔。
身后似乎远远传来一两声模糊的呼唤,陶郁隐约觉得熟悉,却也不敢轻易回头。
那都是厉鬼的把戏,只要他稍微转过脑袋……
陶郁精神恍惚地幻想着,还没等想到自己的惨状,脚下就踩空了一节台阶,身体瞬间失去重心,霹雳扑腾地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再睁眼时,陶郁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呼吸间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旁边是一脸担忧的裴槐以及正在给他调整输液速度的医生。
一醒来就能见到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人,陶郁感动得几乎哭出来,他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裴学长……”
裴槐把手覆在陶郁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上,充满安慰性地拍了拍,轻声问道:“别急着说话,头还晕不晕?”
陶郁这才感觉到头痛欲裂,抬手一摸,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他记得自己摔下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裴槐的声音,“学长,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裴槐脸色复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昨天在自习室一直没等到你,于是去你们班级找你,刚一上楼就看见你一脸惊恐地从教室出来,往西侧的楼梯跑,我去追你,可你好像……”
“跟疯了一样,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是吗?”陶郁自嘲地笑了一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你可能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可是我之前……好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一直在缠着我,是真的,是真的!”
裴槐眼看着陶郁激动得连手背上的针头都要弄掉了,急忙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我没有要否定你的意思,陶郁,你冷静一点,现在没事了,没有东西在这,你是安全的。”
除了父母和外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安慰他,告诉他不用害怕,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陶郁感激地握住裴槐的手,哽咽着:“学长……谢谢……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裴槐被陶郁感激涕零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只好用力回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心,要他一个信奉马克思唯物辩证论的大学生去相信世上有鬼,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做不到。
“裴槐学长,周末你能陪我去一趟郊外的空安寺吗?”陶郁低低地叫了声裴槐的名字,哭红的双眼满是不安。
裴槐心疼不已,轻抚着陶郁的眼角,“好,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先去心理咨询室做一次治疗。”
陶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裴槐见状飞快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有病,而是你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如果不及时做心理疏导的话,我怕事情还没解决你就先精神崩溃了。”
“别担心,就只是简单地聊聊天,如果你愿意,还可以体验一下神奇的催眠,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让你进入一个唯美的精神世界,看看美丽的花草湖泊、山川河流,对放松你的心情非常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