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追!”
宋河一脚踢开陶郁,随后又踢翻了旁边的箱子,一把把弓弩和猎枪瞬间散落在地,还有许多捕兽网和捕兽夹。
一群人扛着猎枪和弓弩钻进了山林,宋河把陶郁绑在了树上,然后带着两个人躲了起来,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陶郁双眼一阵阵模糊,并不知道宋河躲在他的身后,他以为人都离开了,于是一边挣着绳索一边低声呼唤银狐。
灌木丛里又传来声响,陶郁努力眯起眼睛,终于看到一个白点正朝自己奔来,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动,仿佛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不!别过来!”陶郁惊恐地喊叫出声,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嘭”的一声枪响,头顶的积雪簌簌掉落,他模糊的视线里瞬间充斥着大片的殷红和惨白。
“不……不!”陶郁拼命挣扎着,想要看清躺在自己前方的身影,他只能看到一团红红白白的影子,连那是不是银狐都不确定,唯有不停喊着它的名字。
“叫什么叫?吵死了!”
宋河从他身后走出来,提起地上的那团身影看了看,玩笑似的和旁边的人说道:“操,这距离还能打偏了,都他妈把喉咙射穿了,怪不得叫不出来。”
陶郁呆愣住,喉咙仿佛失声了一样,整个人如遭雷击,动也不动地定在原地,只有泪水不停地从眼眶往外涌。
“咦?好像还有点气,让你们做个最后告别吧。”宋河故意折磨他,拎着那团影子凑到他面前,“看看你忠心的小畜生,也好记着它是为谁而死的!”
银狐那双金色的眼睛出现在陶郁面前,里面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它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执着地探出一小截舌尖,想要再最后舔一舔他的脸颊。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陶郁却只能无力地看着那双金色的兽瞳一点一点灰暗下去,他悲恸欲绝地哭着喊着,发疯似的吼着,只觉得在这一瞬间,他的心脏也一并被宋河的猎枪射穿了。
后来的事情,陶郁其实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宋河当着他的面剥下了银狐的皮毛,以及那猩红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时的滚烫温度,仿佛能将人灼伤。
淋漓的鲜血溅上他的脸颊,染红了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宋河逼他吃掉银狐的心脏,盯着他没有焦距的双眼,一字一句地恶毒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那晚在山上用石头砸你的人,的确是我,哈哈哈,惊不惊喜?”
陶郁早已失去反应,呆滞得仿佛像一个木头人,宋河把他独自丢在了山里,扛着猎枪和雪白的皮毛扬长而去。
他在雪地里呆坐了很久,然后不要命似的挣开绳索,任由粗硬的麻绳剌破他的手腕,满手是血地爬到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影旁,一声一声地嘶吼着。
他近乎自虐一般,疯狂扇打自己的脸,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哭一边用手扒开厚厚的积雪,刨开坚硬的冻土,而后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团没有温度的躯体,将它轻轻埋葬在黑土下。
他跪在那座小小的土包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之后便昏倒在了雪地里,被听见枪声进山的村民发现救了回去。
陶郁大病了一场,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双眼暂时性失明,双手手指也几乎被冻烂,连夜被送到省医院治疗,他的父母当晚便赶了过来,抱着他痛哭流涕,势要找出伤害他的凶手。
可陶郁却一声不吭,仿佛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每天坐在床头对着窗外发呆,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大狐狸。
他开始每天做噩梦,不断梦见宋河阴毒的脸,和那天响彻整个山林的枪声,可他没有梦到过银狐,哪怕一次都没有,即便是在梦里,他的大狐狸也在保护着他,丝毫舍不得让他害怕。
可越是这样,陶郁就越会感到愧疚难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