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万丞羲既有窥探天机之能,那么有没有可能,打从在宝船“巧遇”开始,他与师尊便被刻意引入局中了?

而昨夜万丞羲送礼至万春酒楼,也可能是藉机核实他们的行踪,因此鬼兵俑暴乱一出,万丞羲立刻就能派人来请……如此细想下来,其中确有不少蓄意的痕迹。

在甚霄尘看来,万丞羲形迹可疑,然而他作为城主之兄,会做此番安排似乎也无可厚非。其中唯一暴露私心之处,便是万丞羲对待院中囚徒的方式了──囚徒分明已痴傻疯迷,万丞羲却仍用布条封其口,使他们无法言语,这点十分令人生疑,甚霄尘便决定自此处著手。

要是按甚霄尘往日的性子,他一旦起了疑心,手段必不会这般温吞。然而万丞羲显然禁不住拷问,即便是最温和的瞳术摄心,都可能一不小心就毁了万丞羲的神魂,害得甚霄尘只得绞尽脑汁,採用迂迴方式探究,然而这非他所长。

甚霄尘心念电转,挑眉道:“万公子说笑了,凡人如何遭得住搜魂术,我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请你亲自揭晓谜底了”

万丞羲不慌不忙,只摇了摇头笑道:“我还以为,甚仙君并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没承想您却探究起此事来了?这裡头可全是些污糟事,仙君即便探出来了,恐怕也只会扰了您的清听。”

甚霄尘见他仍不愿坦诚,改而道:“若万公子不肯直说,我只好自己猜测下去了。我在替他们探脉时,发觉这些囚徒都身具蛟龙血缘。换言之,现存于世的万家子孙皆是半蛟,包括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斜眼望向万丞羲,万丞羲却并未露出被拆穿的神色,反而欣然笑道:“是。可那又如何?”

甚霄尘并不气馁,仍盯著他续道:“将此事与你的脉象联繫在一块,便知你并非寻常残疾,而是一隻蜕变不成的半蛟。只因你的双腿想化作蛟尾,却没有力量完成蜕变,这才不听使唤。不过你如今这般衰弱,体内残毒更是错综複杂,即便想强行转化为蛟,也只会一命呜呼,倒也跟真残废没有两样了。”

甚霄尘刻意用上了尖锐字眼,万丞羲却仍不恼,反倒朗声大笑,笑到最后却因气虚失声,喘了好半晌方道:“仙君果然一早就诊出来了,佩服。那您可知道,我是因谁才落得如此?”

甚霄尘见他终于鬆了口风,心中笃定不少,平静地唸道:“七草毒、断心散、蛇蝎醉、离人哭……你身上统共有五十二种毒药残迹。想来如今落魄的是谁,便是谁给你下的毒。我只是想不通,他们要想弄死你大可一刀了断,何必这般费事?”

万丞羲道:“自然是为了那‘家产’了。既然父亲不听话,他们就逼死父亲,然而父亲却将印记给了我。他们虽然也想一不作二不休,藉此夺取印记,却又没有十足把握,便看准了时机,想趁我尚无自保之力,且颖妹又还在仙山修行之时,用毒逼我就范。”

他望向散佈在林中的囚徒,无比轻柔地续道:“他们宣称我患了重病,需要静养,实则将我幽于密室,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毒,逼我移交印记。仙君肯定想不到,当他们发觉毒不死我,反倒使我的蛟妖血脉更活络时,他们惊骇的面孔,当真是比死了还好看哪……但彼时我也已是强弩之末,幸而颖妹接到消息,带著吴影及时赶回城中,才保下了我这条命。”

万丞羲睨向甚霄尘,又道:“仙君既然认得那些毒,便该知道,他们如今这般下场,已是我手下留情了”

甚霄尘反驳道:“他们如今疯癫痴傻,怕也不比死了乾淨,瞧著倒是挺噁心人的。”他顿了顿,又追问道:“说了这么多,你也还未说到关键上──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将他们逼疯的?”

-待续-

写这章时,我才突然发现霄尘不太适合当侦探,因为他的敏锐只在跟师尊有关的事上有作用

第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