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璐没料到他还在记挂此事,噎了一下才道:“只是被呛著了。”
甚霄尘质疑地抬起了眉。他记得封璐当时的眼神,那分明就不是被呛出来的,便疑心封璐是喝多了,可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封璐也喝不了多少,加上那又只是寻常的凡酒,如何能让封璐醉到那等地步?
他心裡始终惦记著此事,又观察了大半天,见封璐并无异样,这才放下了心。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荣锦城被花灯妆点得有如星海,游人涌入街道赏花灯,师徒俩也入境随俗戴上面具同游。不过街上拥挤得寸步难行,大庭广众之下,却也不好突然用术法隐身,二人便十指紧扣,尽可能贴在一块,以免被人潮冲散。
封璐附在甚霄尘耳边道:“不如去花树那瞧瞧罢,那裡的道路宽敞不少,似乎还有人在唱戏。”
甚霄尘微微偏过头,只见封璐半张脸被面具遮去,暧暧光辉点亮朱唇,彷彿在引人一亲芳泽,偏偏它的主人还微微笑著,好像不知道自己好看似的。
自从封璐用了花籽后,甚霄尘便逐渐断了绝情药,今日更是半滴都没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几日反倒不敢与封璐亲近,如今他不过是望著封璐的唇,便已心荡神驰。
甚霄尘抿了抿唇,痛恨起了周遭碍事的游人,却忽然灵光一闪,低声道:“不如回客栈罢?”他见封璐微微一愣,这才有些乾涩地补上一句:“那裡应当也能听戏,又比街上清静不少,不必与人摩肩接踵。”
封璐嘴角弧度一僵,只觉心跳快了几分,却没多说什么,只颔首道:“好。”
二人偕手穿越人海,远离喧嚣,踏入万春酒楼。
万春酒楼足有十六层楼高,虽然荣锦城高楼不少,万春酒楼仍称得上是鹤立鸡群。其中一至三层为寻常酒楼,往上的楼层供人住店,楼层越高,花销也更高昂,因此高楼层的房间时常閒置,然而万春酒楼却并不在意此事,从来未曾调价。
师徒俩一路随侍者上楼,期间封璐本想说说笑,揶揄甚霄尘“这算哪门子的客栈,未免埋没了”,然而他心中好似绷著一根弦,愣是没能把这话说出口,只得静静地与徒儿并肩而行,如同方才一路行来的情景。
敞开房门后,迎面便是一大片地坪窗,繁丽的窗格间有万家灯火、歌声嫋嫋,亦有远方的海上明月,十三的夜,月将圆而未圆。
待侍者告退,封璐便故作轻鬆地舒展身子,一面走向窗下供赏景的桌椅,一面道:“可算是到了,过来这坐罢。”
甚霄尘过了一会才跟上去,此时封璐已取出那罈乐酒,正在寻觅酒盏。甚霄尘及时递上了成套的酒樽,令封璐不禁勾了勾唇,直到亲自将酒樽斟满,他才心满意足地落坐。
恰在此时,却又有人敲响了房门,甚霄尘转头瞪了过去,最终还是压下被打扰的焦躁,道:“师尊稍等,我去瞧瞧是谁。”
说罢,他便又折返回门口。来人竟是酒楼的掌柜,说是城主府送了礼过来,掌柜想问他们是否得空去点收礼品。
甚霄尘听罢脸色更为阴沉,道:“我并未出示城主令牌,他们如何知晓我等在这下榻?”
掌柜惶恐地道:“此事小的也不知情,可城主府的使者正守在楼外,说要等您们清点过礼品才肯走,您看这……”
掌柜越说越是心虚气短,按理来说,他不该为此事搅扰贵客,然而城主府官兵往酒楼门口这么一站,他压根就不必做生意了,只好硬著头皮来请人。没承想,城主府的贵客却也并不好相与,令他有些后悔了。
甚霄尘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回头问道:“师尊,我下楼将城主府的人打发走罢,你在屋裡稍等一会?”
封璐勉强笑了笑,道:“去罢,我等你。”
甚霄尘于是杀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