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过。
下一瞬,破霄的气力骤然消散,封璐立即收了剑,看似粗暴地凌空一抓,便将他体内龙魂扯了出来,并以无形剑意削断了血誓之线,让龙魂重归自由。
沾满恶意的血誓之线没了“主人”,登时就发了狂,直往封璐身上鑽去。封璐却早了它们一步,足下一点,在千钧一髮之际带著龙魂脱身。
失了魂魄的魔皇之躯倒下,倏然变回了巨大的魔龙身,四肢、龙角立时崩散,一一坠下祭仙台,彷彿原本就只是勉强拼凑起来。
见此情景,众魔尊、魔君也不再伪装,纷纷露出了贪婪面孔,如饿疯的狼群般一拥而上,大肆争抢魔皇的尸首。
那名唱喏的文弱魔修本就在祭仙台上,便头一个抢到了龙丹,却又随即被无数杀红眼的魔修淹没,失了踪影。祭仙台上乱作一团,众魔修杀红了眼,无人留意封璐的去向。
封璐在弹指间便携龙魂回到了人界,化作一道无声雷光划破天际,往太坤山的旧址坠落,窜入地脉深处的洞府裡头。
这处洞府,本是由太坤山诸位长老所造,汇聚各峰传承的精髓,顺著地底灵脉走势而建,位置极其隐蔽,正是封璐当初衝击化神境的闭关之地,也是他所能想到最安全的去处。
封璐这才低头望向怀中龙魂。那龙魂离体后,竟也只有昔日的小龙那般大。可魂体本该呈淡金色,近乎透明,然而在破霄的魂魄之上,却长满了形色各异的怪瘤与痈疮,将祂密不透风地裹住,魂魄之光不断被其吞噬,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封璐无暇悲伤,立刻施展了太坤山传承的密术。一道道湛蓝光丝拔地而起,将龙魂囚于其中,封璐又并指往道澜剑身一抹,剑上便也沾附了同样的蓝光。
他神色一凛,飞身而起,快剑削去了痈疮与怪瘤,可它们却仍不断滋生,与封璐手起剑落的速度不相上下。
未几,龙魂似乎被疼醒了,喉中溢出呜呜长鸣。封璐只能咬住下唇,忍著鼻酸,悄声道:“再忍一会就好,我会替你剔除心魔、洗去罪业,送你乾乾淨淨转世。”
龙魂不知是否听懂了,竟鸣叫得更加凄厉,洞府因而震颤不休,不断落下石块与尘灰。
封璐狠下心稳住了剑,仍是片刻不停地削去痈疮,一面低声道:
“对不住。是我没遵守诺言,也没能护好你。”
“我就在这裡,今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你再忍一会好吗?”
反覆的安抚起了些作用,龙魂逐渐明亮起来,痈疮与肿瘤复生的速度趋缓,不知过了多久,一尾乾淨的龙魂才飘落到封璐怀中。
牠像是初生的幼兽,闭著眼亲暱地往封璐怀裡蹭了蹭,彷彿终于落叶归根,彻底安下心来。
封璐也同样万分疲惫。方才的秘术被称作“斩心魔”,持剑之人亦须受道心考验,因此这秘术本该由多名修者协力完成,他才经历了大起大落,却强撑著操持如此秘术,即便已是仙人也感到吃力。
但如此一来,他也总算是保住了小龙的神魂,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气。可心底憋著的劲一散,却令他脱了力跌坐在地,惶然地回想著方才亲历的种种,只觉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在祭仙台之上,封璐一眼便看出,魔皇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不过是吊著一口气,勉强撑起了安然的表象。若封璐再来迟一刻,他便会遭手下联手弑杀,即便封璐不出手,他也同样凶多吉少。
可即便封璐亲眼见证了这些,他还是怎么也想不透,为何遍寻不著的小龙,竟会成了恶贯满盈的魔皇?又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他茫然地望向怀裡的龙魂──剔除了肿瘤与痈疮后,魂体留下了无数刻痕,将祂的鳞片都刮花了,没有任何一寸倖免,看著十分憷目惊心,然而这番画面,却让封璐忆起在海滨拾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