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霄尘蠕了蠕唇,涩声答道:“正是如此。”一时之间,甚霄尘心绪纷繁,期盼有之,焦躁有之,却是忧怖先佔了上风,让他脱口问道:“师尊如今提起此事,莫不是反悔了?”
封璐垂首不语,散落的鬓髮遮住他的面容,神情暧昧不明。
甚霄尘心慌不已,忽而将封璐拥入怀中,像要将他囚困在身边一般,强硬地道:“师尊便是后悔,也已来不及了!我们是天道见证的道侣,气运相连,即便师尊不要我,我也绝不会放手。”
他虽是这般说,却在数息后便鬆了手,克制地抽身退了一步,唇角和眼睫发颤著,彷彿一名等待行刑的死囚。
此时封璐却忽然抓住了他,不让他继续后退。甚霄尘一愣,诧异地望了过去,这才发觉封璐的脸庞已红透了,有如酒醉一般,神情既迷茫又难为情,却并无半分排斥之意。
甚霄尘的心彷彿被狠狠一敲,只觉一阵热血上涌,面上滚烫起来。他狼狈地单手掩面,低声斥道:“脸红个什么劲……”这话却也不知是在说封璐,还是在斥责自己。
房内静得落针可闻,封璐勉强吐出话语,乾巴巴地道:“对不住,我也不愿如此失态的,但眼下这般局面,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我活了这么久,也、也从未与人结为道侣……更何况是你啊,霄尘……”
他将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半是惭愧,半是羞赧。
甚霄尘听了这话,只觉心底的鹿险些穿胸而出,话到嘴边却是:“什么叫不曾与他人结成道侣?师尊除了我,还想过要找旁的什么人不成!”
封璐蓦然抬头,目光撞入甚霄尘眼底,茫然地辩解道:“并非如此,我不过是……”
然而二人的双眸一对上,便又是一阵慌乱,只得双双移开目光,屋内再度死寂一片。
甚霄尘感觉自己像即将崩断的弦,浑身燥热起来,正想将扁壶摸出来灌个两口,却忽然惊觉──治癒相思之情的灵药,不就正在他怀裡吗?
此念一起,便再也无法抹去了。甚霄尘双眸暗了暗,伸手扳过封璐的下颔,在封璐无措的惊呼中,偏头吻了上去。
封璐双唇微张,立刻遭到攻城掠地,唇舌勾缠之间,他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盏琼浆,口中津液被毫无节制地掠取,浑身酥麻滚烫起来,越陷越深。
亲吻渐入佳境,自单方面的掠取,成了有来有往的舞蹈。
甚霄尘有如得了安抚的恶兽,越发温驯。半晌,他总算退了开,抵著封璐的额心轻喘著,哑声道:“师尊,你也稍微抵抗一下罢?我对你倾慕多年,如今一朝美梦成真,若你再不推开我,我恐怕真要憋不住了。”
封璐听见他这般说,只觉心尖一颤,随后浅浅一笑,抚著他的脸庞轻声道:“有什么可忍的,我准了。”
说罢,他那嫣红水润的唇,便往甚霄尘嘴角盖了个戳。那一吻分明再轻柔不过,甚霄尘却如遭雷击,不由屏息片刻,又猛然俯身抄起封璐的膝弯,将他横抱起来,大步迈向床榻。
封璐愣愣地被安到了榻上,眨了眨眼,这才缓缓回过味来,甚霄尘却扣住他的手压了上来,再次与他交吻。
与此同时,甚霄尘的另一手也没閒著,一路向下游移而去,将封璐的腰带扯鬆,又自衣襬下探了进去,时而抚摸、时而揉弄地作乱,挑起火苗,却并不躁进,反倒有几分小心翼翼。
在他的抚弄之下,封璐的欲念逐渐被撩动,也放纵了自己的双手,在甚霄尘身上游移,彷彿在寻找什么。心神鬆懈之间,封璐不由喟叹了一声,却如春山烟雨般含糊而柔软,让他自己也心头一惊。
甚霄尘听见那一声低吟,内心震动不已,忽然停下动作望著封璐。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双眸却又深又亮,哑声问道:“师尊可曾记起我们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