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即将相触──
封璐却忽然扑了空。青年变回沉睡的小龙,缓缓飘落到他掌心,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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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霄尘逃也似地自封璐识海抽身,却仍心有馀悸,猝然收回了正在封璐腕上探脉的手,好似作贼心虚。他闭目调息片刻,才重新望向怀中昏迷之人,心中惊疑散了些许,通红的耳廓却展露了他的窘迫。
片刻前,甚霄尘强行破出日月乾坤鼎之时,便与符咒傀儡联繫上了,他立刻得知封璐的处境,晓得封璐在九瓣玉荷花遭夺后陷入混乱,又被五毒犰牵引到旧忆中唤醒,便一面用真身赶来,一面牵动留于封璐识海的神识,加以安抚,却未曾料想到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他心道:师尊莫不是真被刺激狠了,否则怎会突然转换他的模样,还打算一口亲上来?!
……话说回来了,他又为何要逃?左右是在识海当中,又是师尊主动亲近,并非他自己情不自禁。再说了,师尊才从记忆洪流中脱身,想必还有些迟钝,未必是真的认出了他,如此一逃,岂不显得欲盖弥彰?
甚霄尘越想越懊悔,恼火压过了他不承认的小鹿乱撞。
煞风景的啾啾声突然响起,五毒犰一面疲惫地叫唤著,一面传音道:“你手脚未免太慢了!本座可是被累得耗空了力量,才把人从记忆裡捞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担当……”
牠因能力特殊,随封璐一道被捲入了紊乱的记忆长河,可牠向来只擅长将迷惘之人推向深渊,何曾做过捞人的事?不得已之下,五毒犰只得将封璐引入自己的记忆中,激起封璐的心绪,让他不至于被记忆吞噬。
就好比是个打渔时突遇落水之人的渔夫,即便手裡只有一张腥味四溢的破网,也只能先凑合著用,把人救到船上再说。
五毒犰又接著喃喃道:“……唉,要是再不歇息,本座真要魂飞魄散了,你别看了,想意淫封璐还有得是时间,赶紧把本座收回灵兽环裡头罢……”
甚霄尘迁怒道:“从方才就催魂似地鬼叫,就不能消停一会?吵死了!闭嘴!”
五毒犰难得做了好事,心裡还有一丝得意,却冷不防被他这般泼冷水,便不服气地瞪大了绿豆眼,正欲回话时,一旁却传来了沙哑的呻吟,一人一犰转头望去,发觉律见微醒了过来。
共同敌人一醒,这俩反而不斗嘴了,甚霄尘立即将五毒犰收回灵兽环中,指尖一勾,将灵兽环挂回腕上。
律见微支著额头张望,立刻被满目疮痍的景象吓醒了,接著又察觉身后有人,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瞪眼望著甚霄尘,目露诧异之色。
律见微脸上可谓精采纷呈,左右脸各有红肿巴掌印,鼻樑与眼眶一片青紫,两道鼻血淌至下颔,髮冠散乱、衣著凌乱不说,衣服底下还藏了无数暗伤,因而唇色苍白。
甚霄尘一见他就怒火中烧,却知封璐已亲自料理过此事,自己已无需插手。于是他便在确保封璐无大碍后,才淡淡地讽刺了句:“看来师尊还是手下留情了,怎么不直接废了你了事。”
律见微闻言却震怒了,脸色顿时红润不少,但他却突然发觉自己的模样丢人得很,便用宽袖掩住下半张脸,回嘴道:“甚霄尘!你莫要太过份!封仙君对我动手,只能算是前辈给的教诲,我自坦然受之,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的地方奚落我?!”
甚霄尘冷冷瞟了他一眼,道:“你是谁?不过是个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律见微花红柳绿的脸抽搐了几下,随后便生硬地移开目光,好让自己冷静一些,省得被气得伤上加伤,这才瞥见了封璐,蹙眉问道:“等一等,封仙君这是怎么了,他分明硬朗得很,方才动起手来也毫不手软……”
他这话说到一半,甚霄尘便狠狠瞪了过来,律见微此时伤重未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