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般固执的口吻,让甚霄尘见到了自己少时的影子,心中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恼意,最终只头也不回地道:“谁说我是你父亲请来的?不过是你那笨弟弟担心你,託人来看你一眼罢了,你若还想继续瞒下去,就儘早写封家书回去,少让家裡人操心。”
说罢,他的身影霎时消散,只馀一张薄薄符纸悬在空中,下一瞬,符纸化光朝窗外飞去,再无踪迹。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只闻院外青竹摇曳的嘎吱声。
吴当归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便听律见微道:“你应当是明日要参与‘试炼’的院生之一?此事已了,你儘早回去休整罢。”
“是!”吴当归立刻打起精神,躬身一礼道:“弟子多年来未能入道,本已不抱期望,如今得以参与试炼,已然无比庆幸,无论此回是否能有进益,对于院长的恩惠,弟子都将毕生不忘!”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段,引得律见微都有些诧异,首次正眼打量了下他,随后道:“是福是祸,还得看你自身造化,也不必当作是受了我的恩惠,去罢。”
吴当归一听,心底对律见微的敬意又更深了一层,便慎重地道了声“是”,这才退下。
律见微皱著眉往窗外望去,似是在回味著什么,又像是有些无奈,过了好半晌,他才起身对沉默如影的凤琪问道:“老祖宗方才可有与你交谈?”
凤琪抬起眼,平淡答道:“回院长,并无。”
律见微眉眼间浮起几分不耐,迈步朝天井而去,却见日月乾坤鼎静立于天井正中,沐浴在月光之下,并无半分异样。
律见微喃喃道:“真不是我感应有误?为何我将甚霄尘本人请来,老祖宗反倒没有半点动静了?”他抚著下颔思索片刻,又忽然瞥向凤琪,再次问道:“老祖宗当真一个字也没有说?”
凤琪对他微微欠身,答道:“回院长,老祖宗向来十分随兴,有时连著十几日都不会吭声,有时却会在我为它淨身时,叨唸著古怪的诗句,向来是没有定数的。是以老祖宗今夜没有开口,并不足为奇,不知院长有何疑虑?”
律见微听罢,在廊下来回踅了三趟,方道:“你去替我问问,老祖宗是否也不够满意甚霄尘?”
凤琪愣了下,方道:“院长,您也晓得,日月乾坤老祖宗只会答我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您即便让我去问,老祖宗也不会应答的。”
律见微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道:“这我自然清楚,可除你之外,老祖宗再未应过任何人了,还是替我问一问罢?”
凤琪闻言,只得轻轻撇了撇嘴,才走近日月乾坤鼎,把手搁到丹鼎的铜皮上,作闭目沉思之态。
律见微远远瞧著,心中亦是思虑不断。凤琪原先只是一名普通院生,甚至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入书院时险些闹了笑话,如今的名字还是登记身份的管事替他改的。
然而,自打凤琪被遣来这处院中洒扫后,修为便不断上涨,引起了律见微的注意。之后律见微才偶然发觉,这名弟子竟擅作主张,每十日都会替日月乾坤鼎擦洗一次,询问之下才知,日月乾坤鼎竟对此子垂了青眼,擦洗之事便是它自行要求的。
律见微喜出望外,一度以为渺隐峰能有名正言顺的传人了,然而日月乾坤鼎对凤琪的兴趣,似乎也仅止于愿意同他说话,并未显露半分要认主的意思。
时至今日,凤琪已经成为书院的首席弟子,但碍于日月乾坤鼎的意愿,律见微仍未收他为亲传弟子,凤琪或许多少也察觉了此事,对律见微的吩咐不再百依百顺。
律见微对此虽有不满,却莫可奈何,他甚至无法得知,此刻的凤琪究竟是在认真替他询问,或者只是做做样子敷衍他。
好半晌,凤琪重新睁开双眸,神色古怪地道:“院长,日月乾坤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