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道澜若有所思,喃喃道:“做得太明显了吗?好罢,是我失算,没料到还能有仙人藏匿于小世界中。”他似笑非笑地望向封璐,道:“你应该十分疑惑,不明白我为何要在小世界中弄断它?”
封璐依然定定看著他,不发一语。沉道澜便自顾自续道:“理由很单纯,我想让你弃了它,如若不成,便设法将你永远困在小世界裡。只要你不带著它回仙界,我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天平猛然朝沉道澜沉了几寸,断定此言为真。
封璐瞠目,片刻后才追问道:“这又是为何?”
沉道澜缓缓啜了口茶,又道:“这便是你有所不知了。当年你找了一块灵玉让我栖身,但在炼成人身之后,粉身碎骨的痛楚便找上了我,大抵是剑灵本不知道疼痛,有了血肉之后反倒明白了。如此过了几千年,我都疼习惯了,这毛病才渐渐好转。”
说到此处,沉道澜的笑意淡了些,又追忆道:“一直到前些年,你那徒儿到魔皇埋骨处寻找剑身碎片,我感应到它们被一片一片聚起,痛楚也随之复甦,万不得已之下,我几次出手阻止剑身被集齐,却也无济于事。”
封璐蹙眉,眼中带上淡淡的歉疚,问道:“如今剑身已然复原,你还疼吗?”
沉道澜却好似无所谓地答道:“倒是不疼了,但我老是感觉到一股牵引……或许是它想要我归位罢?可我早已散漫惯了,捨不得这万丈红尘,害怕一旦你回到仙界,我也会随之被召回,再度困于剑身、不得自在,因此才会听信心魔,随祂设下这场赌局。”
封璐愣愣看著他,陷入渺茫追忆中。道澜剑灵伴他多年,向来沉默寡言,就像他自身的一部份,即便是当年毁剑时,道澜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并无怨言。
眼前的沉道澜似乎也同样淡然,即便提起碎骨之痛与心中恐惧,沉道澜的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似在说旁人的事。可若果真如此,沉道澜何不直接来向他商量?又为何要大费周折,与心魔一道促成小世界中的种种?
封璐瞥了天平一眼,天平却仍沉向沉道澜,代表沉道澜毫无欺瞒。
封璐拧起眉紧盯著他,反驳道:“不对。你方才说造出小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要让我弃剑,可我分明记得,每当我生出弃剑念头时,小世界中必有惊雷落下,那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沉道澜却神色不改,耸了耸肩坦然道:“雷是我降的不错,但我对你说的全是实话,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
封璐沉默望著他,好似要找出他的破绽,但沉道澜的从容像一层迷雾,让封璐无法看透。
沉道澜又是一哂,道:“我像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你还不多说点什么吗?再这么下去,这一局便是你输了?”
封璐心下一沉,转而道:“你不是也有话要问我吗?何不趁此时问个明白?”
沉道澜稍稍歛容,道:“这么一说,我确实还有疑问。这些年来,我将能试的办法都试遍了,却还是无法根治无名的疼痛,也无法斩断那莫名的牵引,只好打起毁去原身的主意。我知你学过不少祕术,若是能让我与它永远断了牵连,我也不是非毁了它不可。”
封璐一愣,肃然答道:“确实有办法。但那方法不只能断了你与剑身的牵连,就连你我前缘都会一併斩尽,但你我之间牵涉过深,我无法保证后果。”
沉道澜先是讶然,接著低笑起来,道:“这听起来可不划算,要是连命都丢了,自由也不过是无稽之谈,恕我不能答应。”
此时,天平彻底压向沉道澜,道澜剑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一碰就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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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不知道为什么,修改这章时我脑袋一直冒出“前妻上门讨要孩子抚养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