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封璐不由攥紧衣摆。
随著鱼骸出土,此处灵气也浓郁了起来,甚霄尘最后从鱼心处掘出一枚硕大的圆珠,其尺寸之大单手难捧,与其说是“珠”,不如说是一颗球。
甚霄尘朝它使了除尘术,巨珠上乾涸的泥土崩落,焕发耀眼光辉,灵气化作流光逸散,与此同时,周边林地的飞禽走兽忽然一阵骚动,有的啼鸣,有的嗥叫,未几,天上也落下金色霞光,正是一番吉祥气象。
过了约莫半炷香,巨珠才逐渐黯淡下来,甚霄尘细观了一会,道:“此物既然能引发异象,想必是一样非凡的灵宝,可我竟然识不得。”
封璐稍稍回神,打量著这形似珍珠、却更加通透绚丽的巨珠,实在也没有头绪,便道:“此物灵气充裕,大约是个大一些的极品灵珠?”
甚霄尘离得更近,觉出此物灵气不同寻常,它们润物无声地进入他的经脉,而后形成了微凉的灵流,使他胸口为之一清,连吐息都顺畅了几分,而这还不是他刻意吸纳,只不过是受到灵力浸润的结果。
他蹙了蹙眉,并未将此事道出,只道:“无论如何,既然这是魔修不惜设下大阵也想夺得的宝物,还是先封印了收起罢。”
他接著取出一个写满符文的小木箱,将巨珠封入其中,打算往后再让有信誉的珍宝阁鑑定。
毕后,甚霄尘跃出了土坑,见封璐还愣著,便用乾淨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封璐微微一僵,有些茫然地望向他,甚霄尘便道:“看你一副还未醒酒的样子,我还是煮个解酒汤罢。”
封璐眨了眨眼,欲言又止,甚霄尘却已迅速淨手,又自储物袋取出汤锅、草药并几块排骨,坐到大石上俐落地煮起了汤。
封璐只好在他对面也找了个石块坐下,静静地看他煮汤,不过多时,解酒汤香气四溢,甚霄尘盛了一碗递给他。
封璐乖巧地接过,心不在焉地喝了起来,继而被汤的温暖和香气折服,眉梢飞扬,颊上也红润了几分。
甚霄尘一面收拾馀下的汤,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可还有不适?”
他这话问得模稜两可,语气倒是极平和的,封璐端著碗的手指不由捏紧,汤水因此波动起来,正如他并不平静的心。
封璐假作无事,将那碗汤一饮而尽,自以为这就算冷静完了,开了口却只吐出乾巴巴的两个字:“都好。”
这一出口,封璐便知道坏事了。可他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好,虽然昨夜的情状他记得并不清晰,却也知道是自己酒后说了许多胡话,又胡搅蛮缠地投怀送抱,这才有了一场露水姻缘。且他也不是三贞九烈的黄花大闺女,而是与甚霄尘同样的男儿,若他要甚霄尘为此负责,似乎也不大对劲。
话虽如此,他也并不后悔,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罢了。
封璐正不著边际地想著,甚霄尘却叹了口气,自他手中夺过汤碗,道:“别捏了,汤碗无辜,你再使劲下去它就要碎了。”
封璐手裡落了空,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而后盯著泥地发起呆来。甚霄尘不再说话,安静地收拾起汤锅汤碗,一时相对无话。
收拾得差不多时,封璐猛然抬头,望著薄雾中的某处低声道:“有人来了。”
甚霄尘撢了撢衣物,从容起身道:“至少四名魔修,修为在魔丹以下,但也可能有魔婴修者潜伏,战或走?”
封璐念及昨夜领路的老妇、好客的湖主,以及宴上吵吵闹闹的鱼鬼宾客,眯起眼道:“湖主他们无端遭逢此祸,我倒想会一会这些人。”
甚霄尘二话不说召出拆骨剑,却微微一顿,问道:“你身子当真无碍?”
封璐脸一红,狼狈地起身,将精钢剑牢牢握在手中,答非所问地道:“你掩护我就是了。”
甚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