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霄尘眉头一跳,指向左腕答道:“牠在灵兽环裡睡著,大抵是蜕鳞到了紧要关头,牠今日就不曾醒过。”

莲生有些失望地垂眸道:“这样啊,我明白了。”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似地,忽自袖中掏出鸽蛋大小的藕雕,递向二人道:“这是给球球的饯别礼物,既然牠还睡著,我就不打扰牠了。等牠想明白……不,等牠醒了之后,就替我转交给牠罢,无论何时,我都很欢迎牠再来找我。”

封璐好奇地凑近了细瞧,发觉这枚藕雕维妙维肖,即便是细小的鳞片、五毒犰的绿豆眼等,都被他刻得栩栩如生,也不知莲生何时精进了雕刻技术。

封璐尚在端详,甚霄尘却将它一把取走,一面收起藕雕,一面道:“知道了!哪来那么多事。”

莲生遂朝二人一拱手,端端正正地拜道:“多谢二位这段时日的照拂,在此别过了。”

此刻,他的双目被月光染上银辉,笑意温煦,竟使封璐久违地升起了念旧之情,愣了好一会才蹙眉道:“你──”

可他的话语还未能道出口,纤婗姊妹几个已提灯赶到,团团围住了莲生道:“莲生弟弟,你可总算醒了”、“若非轻杳大人再三保证你无事,我们还真不敢信”、“往后可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莲生一一笑答,十七的月已不圆满,月下却自有团圆。

师徒俩默契地相视一眼,双双离开了此地,将这留给了团聚的众妖。

此刻的荣锦城中,朱晔与几位同僚正在酒舖小酌,席间诸人已有三分醉意,正闹哄哄地拿彼此消遣,朱晔脾气好,又多有流言缠身,自是首当其衝。

忽有一位男子走近酒桌,问道:“敢问这位可是朱晔大人?”

此人身著一袭半旧不新的灰袍,缓缓摘下了斗笠,观其装扮像是江湖人,可他身上却无防身兵器,胸前挂著一只黄玉坠子。斗笠下的眉目颇为清逸,眼波流转间透著慧黠,面上笑纹浅浅,反倒更似精明的儒商。

朱晔的酒意不觉退去了几分,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朱晔看著那只黄玉坠,不知为何想起了镇魂玉,心头一惊,这几日他忙著带队收拾城中损毁处,可说是忙得不可开交,竟忘了将镇魂玉上交给城主大人。

正当他神思恍惚之际,那男子却笑答道:“久仰了,您可是荣锦城府兵当中的名人呢,在下初来乍到,打算在荣锦城做点买卖营生,却对城中风土民情并不熟稔,不知诸位府兵大人可否为在下介绍一番?自然了,在下也不会让诸位白费口舌,这一桌都让在下请了罢!”

府兵们早已有了醉意,见此人生得和善,又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便未对他生出戒心,只哄闹著要他赶紧坐下,忙不迭叫了更多酒菜。

朱晔心头疑虑渐浓,蹙起了眉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男子温和地朝他一笑,答道:“免贵姓沉,名道澜,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罢了。”

“我早说了不必谢我,何况我与师尊处置的是荣锦城之事,与蛟王无关,为何非要邀请我与师尊入海?”

甚霄尘挑起一侧的眉,半点也不留情地质问道。

师徒俩被蛟王邀至临海的茶楼,二人赴约后,蛟王竟要请他们入海游览,甚霄尘因此发出了质疑。

蛟王却面色不改,义正严词道:“荣锦城是本王的兄弟之邦,若非甚仙君妙手回春,丞羲只怕早已弃世而去,自然该由本王来款待二位!”

甚霄尘愈发不客气,道:“你与万公子是什么关係,轮得到你来谢吗?”

蛟王闻言猛地摀著住心口,过了好一会方气馁地道:“虽然丞羲尚未鬆口,可至少他愿意接受本王的好意,随本王至潜龙热泉疗养,也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