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过了,此番鬼兵俑之事,正是玄业真人的手笔,你应该知道他……”

甚霄尘断然接言道:“我知道,他伤过你,而你早已与他割袍断义。”

封璐颔首续道:“可我今日却见到他了。原来他早早就投注一缕分魂到人界,左右日月乾坤鼎的器灵,并在今日冒充器灵,在鬼兵俑中现了身,为我等指出离开的路。我识破他的身份后,又得知他已向天庭自首,担下鬼兵俑的一切罪责,这也是今日金雷被撤销的原因,玄业真人也将因此在仙界受审。”

甚霄尘哼了声,道:“罪有应得。”

封璐接续下去,对他说明玄业作为司命星君的职责,以及他藉职务之便瞒天过海,安排了莲生转世一事。甚霄尘这才面色一沉,问道:“换言之,我也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承了他的情?”

封璐答道:“他虽未明言,但多半是替我们遮掩过的。”

甚霄尘顿时像是吃了一隻苍蝇,难受得不得了,皱眉追问道:“师尊说他将会面临审判,可何人能代表天道审判仙人?他又会受到何等刑罚?”

封璐答道:“天道承接创世三祖设下的规则而生,可它终究不够灵活,因此当仙人犯戒时,便会交由诸天仙神联审。”他顿了顿,续道:“至于刑罚──我在仙界待的时间不长,据我所知,最重的刑罚是割裂魂魄,将之分别封印,在三界外永远漂泊。而轻一些的,大约是在仙界幽闭百年,甚或千年。”

甚霄尘忽地攥紧了封璐的手,封璐亦从二人神魂间的牵繫,感受到了甚霄尘强烈的不安,便安抚道:“尘儿,我保证我们都会好好的,别怕。我鑽了空子,并未明著违反天条,而你并‘不知情’。只要我回去向仙僚说明,想必不会有碍。”

甚霄尘猛地坐起身,恨声质疑道:“天道究竟是什么?他们又凭什么代表天道!”

封璐深深望入他眼底,道:“尘儿,你是天道,我也是天道──天道无所不在,祂既是世间的规则,更是三界生灵的意志,只不过仙神把持了其中更庞大的一部份。”他抚上甚霄尘的脸,又道:“天道并非你我之敌,而是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水。你或许还不能全然明白,可你必须牢记这一点。”

甚霄尘仍是忿忿不平,偏过头迴避了封璐的目光,过了一会才叹气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我能做的?真只能听天由命吗?”

封璐摇头道:“事态还未糟到如此地步,你只管放宽心,高高兴兴的就好。”

甚霄尘仍不愿看他,封璐便托著他的下颔,将他的脸转了过来,轻轻地在他颊上亲吻,间或又说了句:“尘儿,别怕。”

甚霄尘忍了好一会,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一把将封璐揽入怀中,热烈地品嚐他的唇,好似唯有如此,他才能不去恨、不去想,只让缠绵悱恻的情爱充塞心间。

当日稍晚,因万丞羲病势凶险,甚霄尘还是入住了城主府,以备不时之需。封璐则留住灵船,接受蜘蛛妖姊妹的款待。

甚霄尘斥退了城主府的所有侍者,独自在屋内试验毒物间的互斥情况,忙得不可开交。五毒犰却在夜深人静时醒了过来,悄无声息现了身,朝甚霄尘问道:“他还是要走吗?”

甚霄尘诧异地瞥了牠一眼,便继续摆弄琉璃瓶中的毒剂,道:“滚一边去,没空搭理祢。”

五毒犰茫然而执著地上前,追问道:“为何?他都把一切交给你了,为何还是要走?既然总得面临分离,那你转世的意义何在?为他重塑金身续命又是为了什么?”

五毒犰见他仍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咬牙沉默了一会,愤然道:“一旦让仙界带走封璐,祂们岂可能再将他还给你?那帮仙神冷血无情,单凭他一人,如何能与诸天仙神为敌?!还不如设法将他藏起来,永远困在人界!”

甚霄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