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王不为所动,只是望著万丞羲腿上新生的细鳞,低声道:“……果然如此。”
万丞颖也见到了那些鳞片,登时讶异得收了声,蛟王却在此时下定决心,将万丞羲的被子彻底掀到一旁,扯开了万丞羲的衣襟,以手掌紧密贴著他胸口,渡去一股青色的力量。
万丞颖讶然瞠目,脸上微红,然而蛟王却似乎十分笃定,仍是平稳地送出力量。万丞羲的气息随著那股力量的灌注,逐渐变得平稳了些,唇色也红润了起来,发觉此事后,万丞颖便不再有阻止的念头,悬著的心也逐渐安稳了下来。
一盏茶后,蛟王缩回了手,深深调息后道:“如此应当能让他好受一些。说起来,若他能蜕去人身,彻底转化为蛟,那些毒压根就伤不到他。”他重新望向万丞羲,却看见了他微敞的衣襟,忽然一愣,道:“方才一时情急,是本王唐突了,妳找人来替他收拾收拾罢,这满身的汗,也没人来替他擦一擦。”
万丞颖心底感到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她迅速唤来了万丞羲的小厮,这才悄声问道:“蛟王陛下方才使的似乎并非灵力?那可是蛟族的术法吗?”
蛟王摆了摆手,道:“此事不得外传,城主还是莫问了。”
万丞颖踌躇片刻,虽不想打扰万丞羲,却更不愿让他离开视野,便低声续问道:“蛟王陛下似乎与家兄十分熟稔,敢问蛟王陛下,您是如何与家兄结识的?”
蛟王浑身一震,随后他似乎陷入追忆,沉默半晌,这才微微偏过头,道:“每年七月十五,他总会悄悄去放河灯,按理来说,河灯入海便会被大浪倾覆,但他的灯却总是飘得最远,本王手下的虾兵蟹将多次拾获他的灯,转交给本王,本王读到了他在河灯上的念,觉得他十分有意思,有一回本王突发奇想,便趁花灯节游人众多,亲自上岸来寻他。”
蛟王顿了顿,又道:“因他身具蛟族血缘,本王轻易便找到了他,发觉彼此相当投契,就教了他族中传信祕法,以此鱼雁往返。往后每年花灯节,本王必定上岸与他相会。这么多年下来,本王与他早已情投意合,此生非他不娶,便在去年赠他订亲信物,只要他以此回应本王,本王便会立刻娶他为妻,谁承想他却……”
万丞颖越听越是难以置信,蛟王口中那人,当真是自己的兄长吗?这会又听蛟王说起“订亲信物”,她总算被惊得回过了神,不由打岔道:
“蛟王陛下莫不是有所误会?家兄从未提起您,更遑论订亲之事了。再说了,每年七月十五城中阴气最盛,家兄往往因此卧病,如何能亲自去放水灯?”
她问起这话时,万丞羲的小厮乐衍忽然手抖,将才拧乾的方巾落回铜盆裡,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万丞颖望了过去,眯起眼道:“乐衍,难道你知道水灯的事?”
蛟王与万丞颖一道望向乐衍,乐衍浑身僵直,心知无法隐瞒,便伏身拜道:“不瞒城主大人,那水灯……正是少爷让我放的。”
蛟王踩著高屐猛地跨出一步,道:“是你?可那水灯上头的念,分明是丞羲的!”
乐衍吓得不敢开口,只一个劲地伏倒在地,万丞羲却在此时微微挣扎起来,哑声道:“水……”
乐衍立时跳了起来,俐落地将万丞羲扶起,使他倚床而坐,又倒了茶过来,不料茶杯却被蛟王劈手夺去。
蛟王毫不客气地将茶水洒了,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玉壶,从中倒出清水来,这才坐到万丞羲床沿,不容推拒地将清水递去,道:“喝这个。”
万丞羲才醒来,尚有些昏昏沉沉,孱弱得拿不稳茶杯,险些将那杯水翻倒了,蛟王大惊,扶著他的手助他饮下,一面放低了声,道:“你也不小心一点。”
万丞颖愣愣地在一旁看著,却见万丞羲饮下清水后,总算缓缓醒过了神,眨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