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殡仪馆门口传来。

大门轰然洞开,月光倾泻而入。

孙百川搀着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踏入,老者手持一柄青铜古剑,剑身刻满雷纹,隐隐有电光流转。

“师、师父!”孙百川指着养鬼人,气得发抖,“就是这混蛋!”

老者目光如电,冷冷扫过养鬼人:“以活人养鬼,以阴术害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他剑指苍穹,一道惊雷骤然劈下!

“轰!”

雷光炸裂,养鬼人惨叫一声,手中银戒被劈得粉碎。

缠斗沉懿清的厉鬼在雷光中灰飞烟灭,而诸嘉瑜身上的红绳也应声断裂。

沉懿清瞬间闪至诸嘉瑜身旁,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养鬼人惊恐后退,却见老者剑锋一转,冷声道:“孽障,伏诛!”

第二道雷霆直劈而下,养鬼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雷光中化作焦灰。

殡仪馆重归寂静。

孙百川腿一软,瘫坐在地:“师、师父……”您这也太猛了……”

老者收剑入鞘,瞥了沉懿清一眼:“摄青鬼?”

沉懿清沉默点头。

老者哼了一声:“既未害人,便饶你一命。”他转身走向门口,淡淡道,“百川,走了。”

孙百川爬起来,冲诸嘉瑜挤了挤眼睛:“学长,记得请我吃饭!”

待两人离去,诸嘉瑜才长舒一口气,瘫在沉懿清怀里。

“疼吗?”他轻抚沉懿清身上的伤口。

沉懿清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疼。”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落,映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枚真正的银戒,依旧静静地戴在诸嘉瑜的无名指上。

殡仪馆外,月光如水。

白发天师袖袍一甩,整个人凌空飘起三寸,照着孙百川屁股就是一脚……

“哎哟!”

孙百川一个狗啃泥栽进花坛里,啃了满嘴草叶子。

他捂着屁股哀嚎:“师父!我都认错了!”

“认错?”天师气得胡子翘起,“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张破嘴,差点害得人家小情侣阴阳两隔?”说着又要抬脚。

孙百川连滚带爬躲到电线杆后面:“我这不是及时带您来救场了嘛!”

他扒着电线杆,委屈巴巴,“再说了…谁能想到那养鬼的这么变态…”

天师冷哼一声,甩袖负手:“回去抄《清静经》三百遍!”

“三百遍?!”孙百川眼前一黑,“师父您不如直接超度了我…”

殡仪馆二楼窗口,诸嘉瑜和沉懿清默默围观全程。

“噗。”诸嘉瑜没忍住笑出声。

沉懿清无奈摇头,黑雾卷着恋人翻出窗外:“回家。”

夜风里隐约传来孙百川的哀嚎:“学长…记得捞我…”

月光下,两道人影渐行渐远,十指相扣的无名指上,银戒熠熠生辉。

出租屋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照着两人。

沉懿清跪坐在床边,黑雾凝成丝线,正小心缝合诸嘉瑜颈间的伤口。

“嘶”诸嘉瑜疼得直抽气,却又忍不住笑。

“天师说差点害我们阳阳两隔,好好笑…”

他仰头看恋人紧绷的下颌线,“应该说差点害我们在阴间见面…”

黑雾突然收紧。

沉懿清用力按了下伤口边缘,惹得诸嘉瑜“嗷”地弹起来:“你轻点!”

“不许说这种话。”沉懿清捏住他下巴,青玉色的瞳孔在暗处发亮,“你要好好活着。”

窗外飘来烤红薯的香气,楼下传来情侣吵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