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的报复施加在了我身上!想到这一层,我豁然开朗,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更可恨的是,黑社会报复的不仅仅是我,还包括我哥哥。我已经听说我哥哥在从韩国留学回国的途中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和我一样成了一名精神病人!这太恶毒了!你们报复我一个不算,还报复我们一家人!

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恶心。晚上妈妈拿药给我吃的时候,我一把把药扔在了地上。妈妈没有去捡扔在地上的药,而是又拿了几片出来。妈妈说:“你就发疯吧,你不吃药,明天就把你送到华西去看急诊。”我实在拗不过妈妈,只好把她重新拿来的药吃了。晚上躺在床上我万念俱灰,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我不仅保护不了哥哥,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活着就是一种耻辱。

第二天,我的气渐渐消了,但我内心的波涛还在不断起伏。神奇的是,当天我突然觉得头疼起来。是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古怪的疼。我找不到原因,我害怕得大叫大嚷。三天后,我终于找了我头疼的原因,原来是我喝的水被加了毒药。这是一种无色透明无味的药水,加到食用水里面根本尝不出味道。我留了心,我只喝爸爸妈妈的水瓶里的水,我不喝他们不喝的水。但这一招显然不好使,我还是头疼。我觉得黑社会在下毒方面简直就是《雪山飞狐》里面的毒手药王,只要一挥手,一点头,毒药就无声无息的落到了我的杯子里,嘴巴里,鼻腔里。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头疼难忍,这是一种绵绵不绝的疼。在上一轮疼痛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渴了,于是喝水,接着下一轮疼痛再次袭来。这很恐怖!人不能不喝水,但一喝水我就会头疼,而且是头疼难忍。我熬过了恐怖的三个月,这三个月我喝的水,吃的食物,甚至服用的药物里面全部加了这种头疼药水。这三个月我什么都没有干,就只是和头疼做斗争。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受刑的鸟,在被魔鬼用酷刑折磨。

转业的时候,我没有要分配工作,而是要的钱。妈妈说:“你还做什么工作哟!以后我给你开一家小茶叶门市,你就卖茶叶吧。”我听信了妈妈的鬼话,把部队安排的工作丢掉了。拿着那可怜巴巴的转业费,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其实没有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可以在家挨时间。但这样被魔鬼拿来刑罚就太恐怖了。我已经在每天吃精神病药,而魔鬼还要给我吃头疼药水,这太恶毒,太没有人道。我想到了死,我觉得这种生活过起来完全没有乐趣,反而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魔鬼似乎察觉了我的死意,三个月后我的头疼渐渐好了。我喝的水,吃的食物恢复了正常。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新的刑罚又来了。魔鬼暗示它在我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和录音器,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正在被无数的人偷窥和监视。而我竟然在最开始的时候相信了这种鬼话。我觉得自己在被直播,在被很多的偷窥者观看和偷听。于是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不要做出任何一个不好的表情,说出任何一句不好的话,做出任何一个不好的动作。这种无形的压力几乎把我压垮了,我生怕自己一天当中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做了什么不规范的表情和动作。一下子我的压力变得山大起来。

这种恐怖的情况持续了接近一年。直到一年后我才渐渐悟到根本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在偷窥我。这是魔鬼给我制造的幻觉,那些无形的压力全是一种心理刑。然而我这边才刚刚悟到玄机,更恐怖的情况出现了。我的房间四周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骚扰者。这些骚扰者可能是一个扯着嗓子高声喊叫的中年妇女,可能是一个连连尖叫的小女孩,可能是一个善于吵架的老头子,也可能是一个在深夜跑到我房间下面大声武气打电话的小区保安。这些骚扰者就好像跗骨之蛆一样把我团团围住,让我生不如死。每天早上眼睛一睁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种争吵和吼叫的声音就在我的房间外面响起